三寸丁張恒甫一失戀,轉瞬之間就徹徹底底成為了真正的小孩子,腦袋里除了跳跳糖和動畫片,幾乎空空如也。
他接下來的任務,就是老老實實上幼兒園,然后接受個九年義務教育——如果對那些題還有印象的話,說不定還能在大學再接受四年以上,無止境以下的持續教育。
但是對于何槐來說,除了要給三寸丁再次皴裂的臉蛋兒上涂一層隆力奇寶寶霜之外,他們接下來,才到重頭戲。
╭(╯╰)╮,阿槐大人的八千塊,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她打電話給陳立冬:“如果我逮到幾個網絡詐騙犯的話,你們警局給什么?”
陳立冬剛在午睡中跟陳愛民撕了一架,把這個最近幾次夕陽紅都失敗的老頭兒狠狠治了一頓——
也就是在他的手機跟張巧妹吵架時摔壞后,無論如何不給買新的。
不管陳愛民夜里把他拽到夢里打幾次,就是不松口!
陳愛民的力量也不是永無止境的,事實上,作為一只水鬼,他打兒子需要先把他拉到夢里來,根本打不了多久,陳立冬作為一個有經驗的警察,察覺之后就立刻有策略了。
燒紙是不能不燒的,畢竟地府這個情況,買棟房子,產權能一直到陳愛民投胎,算下來也算是家族財產了,為百年戶口計,還是有一套的好。
不管怎么說,在地府拿紙錢買,最起碼比現實中掙錢買房要簡單的多。
在地府全網通的普及下,陳立冬只需要卡住手機,那陳愛民就不得不服軟了。
畢竟,對于陳愛民來說:兒子無所謂,死了總能再見的。可是手機…他的蔡根花寶貝,他撐不到幾十年沒有手機的日子啊!
這會兒,志得意滿的陳立冬在長舒一口氣后,直接喪失了警惕性,這么不挑重點的對何槐說道:“網絡詐騙?那您送過來吧,送過來我們可以以單位的名義送您“熱心市民”錦旗一副。如果你愿意的話,還可以送到學校里,并且留檔。”
神特么錦旗?
她阿槐大人是缺那么一面錦旗的嗎?
那玩意能吃嗎?要來有何用!
這帝都的警察,真是越來越沒用了,發個獎金都扣扣索索——咋滴啦,她逮個詐騙犯回來,不能給群眾挽回萬八千的?
既然這樣,就不要怪阿槐大人代表零食消滅他們!抄他們的洞府!
她抬起手指——新學了一個打響指的手勢,怪酷的。
手指頭徒勞的在半空中模擬了三下,但是什么響聲都沒有。
何槐尷尬的放下手來,對身邊一臉鄙視看著她的何含何章說道:“法術已經完成了。”
兩小只翻翻白眼,簡直太明白了。
何槐臉皮厚如樹,此刻很快就又一次進入狀態,完全忘掉了之前的窘迫。
這個被動暫時觸發型失憶癥,可謂在人類社會中無師自通的第一個被動技能。
她沉下心來,細細感應那些被送出去的錢財——
阿槐大人的錢,可是屬于妖怪的,從她手里流出去的每一分錢,都能得到她的感應——就算網絡轉賬也一樣!
當然,這個功能目前只接受來源于儲蓄卡的業務,信用卡不在感應范圍之內。
畢竟,能感應的是“屬于她的所得”,信用卡這種需要還的,并不能算。
當然,這種感應,也不是沒有限制的,目前她能力還不在巔峰時,想要感受具體方位,還需要達成一個條件——
“強哥,錢取出來了。”
胖乎乎的強哥在小區門口的工商銀行把錢取了出來,并順手把這張卡扔掉了。
這種卡,他們人手一疊,用的都是封閉山村居民的身份證,根本不心疼。
他把八千塊捋了捋,在掌心中打的“啪啪”作響,一邊叼了支煙,對身旁的同伙抬抬下巴,含糊不清的說道:“去,買一箱啤酒。”
小弟有點躊躇:
“強哥,咱們君姐說了,不讓你出門,有啥事兒我來辦就行了。你看你今天非出了門——也不能喝酒啊,君姐交代了,現在風聲緊,帝都朝陽群眾又多…”
他聲音小小的說的吞吞吐吐,章小強,強哥漫不經心的把煙深吸一口后夾在手里,對同伴一抬胳膊:“瑪德老子被關了一個月了,今天就要出門!就要喝酒!你說,你是去買還是不去?!”
因為憤怒,他的臉漲的通紅,肥嘟嘟的肚腩也顫動著,被寬大又沒有版型的羽絨服包裹著,活像一只等著下蛋的母雞。
但是母雞憤怒起來也是會叨人的。
同伴猶豫著猶豫著,到底去搬了一箱最便宜的維雪來。
當然,多出的一點零錢,他給自己兜里揣了一包價值十九元的黃鶴樓。
——畢竟干這行壓力大,得有煙吶。
這邊,何槐已經找準了位置。
她想了想:“你們還去嗎?”
去呀,當然要去!
何含何章最近吃的多了些,零花錢越發窘迫,不跟著何槐撿點剩飯,他們還怎么吃零食?
要不是這種關乎生存的大事,他們才不會愿意耽誤學習呢!
然而何槐神色鄭重的想了許久,最終還是勸道:“不然你們想辦法藏我包里吧,共享單車我只能掃一輛啊!”
至于何含何章,倒不是沒手機,主要是五短身材,實在不適合騎車一路狂飆。
路邊的共享單車無聲無息換成了紅白色的,何槐挑出了其中最精神的一輛,上腳就開始狂奔。
一路碰到下班大軍,私家車在路上蝸牛一般慢慢蠕動,電動車因為限速25,也擠擠唉唉如同一群年老力衰的烏龜。
唯獨她,共享單車里的一道閃電,此刻左右突圍,很快就鉆出了這一片密集的車流,并迅速的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當中。
卡在路當中動也動不了的、一輛車標是兩個“V”交叉摞在一起的車主突然狠狠錘了一把方向盤:“我就說這車不行,起步連自行車屁股都追不上!”
車子發出劇烈的一聲“滴——”
委屈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