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霍則就徹底想起來昨晚的事了。
作為一個優秀的事業人,他仔細回想了一下晚上的情況,最后認定司機肯定是他們中的一份子!
但是趕上集團有了新的合作伙伴,天心集團上上下下忙的跟陀螺似的,只恨滴溜溜的不夠快,因此這件事就被暫時擱置了。
不過作為有錢人,霍則在三天后就騰出時間來了。他想起那天晚上那個女人古怪的話,一邊心里嘀咕著:別是人家特意找來的精神病來對付他吧!
畢竟精神病…有些時候還是很有用的。
他手頭上的事一松,立刻就著手排查了。
但是,沒等他安排人查出來個一二三,司機就先病了。
首先說一下,作為一名謹慎的有錢人,霍則在第二天就試探過司機了,不過對方稀里糊涂什么都不肯承認,他便順水推舟借口辛苦了,給對方安排了年假。
誰知年假十五天還沒休到一半,對方家里人便傳來消息,說是進氣多出氣少,在醫院吊著命呢。
他去了醫院,對方消瘦的仿佛骷髏,此刻全身器官衰竭,醫院查不出任何原因。
這是八年工作期間都勤勤懇懇的司機,霍則并不是心狠手辣之人,雖然對自己過分愛護,但是見到司機這個樣子,考慮到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受到什么傷害,因此他好言好語安慰了對方,順便提前支付了醫院的養護費用,幫忙安了司機家里人的心。
但是…做好事,好像也不一定能有好報。
當天夜里,霍則半夢半醒間,在深深的宅院門口看到了一個曾經見過的殺馬特中二病女孩兒。
這一次,對方沒有再穿白裙子,反而是用白慘慘的扇子遮住下半張臉,一身大紅嫁衣,目光凄凄切切:
“你說過以身相許的,為什么至今沒見三媒六聘?”
可去你的吧!
三媒六聘?追他的人連起來能繞帝都…嗯,繞帝都一部分。
他的沉默似乎證實了自己的負心,女孩子憤怒的把嫁衣扯碎,一雙帶著巨大黑色美瞳的眼睛看著他,眨也不眨——
“我有心聘你為正室,你既然不識抬舉,那就跟我奔為妾好了。”
說完,拉著霍則就往宅子里去。
臥槽槽槽!一會兒三書六禮三媒六聘,一會兒又是正室妻妾…感情這不光是個中二病妄想癥?還是個腦殼不夠用的?
他被突然大力無比的女孩子一拽,直接跨進了宅院,里頭,許許多多的白衣人突然抬起頭來,平平板板的面孔上,只有兩坨圓嘟嘟的腮紅最顯眼。
然后,大家齊齊僵硬的笑了。
…啊啊啊啊鬼啊!
對于這別墅的人來說,他們的霍總只在半個多月前的一個早上,突然大叫著“鬼啊”,然后,就再也沒醒過來了。
不管家里人是如何第一時間把他送往醫院有多少醫生集中會診,他的器官還是慢慢的衰竭了,曾經俊朗的面容也越來越憔悴,腹肌慢慢退化,臉色越來越白,到如今,就仿佛棺材里那些認真上過妝的逝者…
總之,就跟他的司機一樣,慢慢的,就越發像個死人了。
唯一能證明他還活著的,就是心電圖了。
因為病情相似,二人又是前后腳出狀況,司機也被轉移到他的隔壁。
不過,從上周開始,司機的各項體征反而好了一點點,只不過他在睡夢中的表情卻越發痛苦,有時候手腳甚至都不自覺的痙攣了,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折磨。
而霍則的膚色則越來越白,越來越沒有血色,各項檢查中更是顯示出嚴重貧血。他沒有什么特別痛苦的體征,但是卻好多次各項指標降到最低,仿佛隨時都要死去。
醫院的病危通知下了一次又一次,每次下了以后,眾人都覺得必死無疑了,他卻還是艱難的活著…
反而是從昨天開始,他從醫院被接到家中,情況還稍微好轉一些。
這段時間,當中西醫都沒了辦法后,陸續有大師被請過來。
其中,又以港城的李大師所做的法事最有成果。
殊不知,李大師如今也是有苦難言。
他在港城白手起家,聽起來名聲不如大家族那樣顯赫,可是口碑確是良好。趙良玉請他來內地,報酬是七百萬。
他在港城甚少看新聞,還以為內地一如幾十年前那樣資源貧乏,七百萬不多也不少,對于買了豪宅的他來說,確實也是一份不錯的報酬。
他就帶著弟子們來了。
弟子們功力未竟,本意是帶著長長見識,兼撐個場面的,沒想到這位主顧霍則卻是個大坑坑!
你道李大師是怎么給霍則續命的?
霍則身軀潰敗,五臟衰竭,李大師來的時候,醫生剛下第三次病危,那會兒實在境況危急,李大師很有職業道德,也沒問清楚什么事,就急急上前用靈氣給他溫養一番…
誰曾想,這就掉到坑里去了!
靈氣確確實實有大用,李大師幾十年修為也不是白得的。
他被無底洞霍則吸著,不把靈氣抽干就不放松,一天十二次靈氣養護,雖然是留住了霍則的命,讓他看起來不那么白慘慘了,但是,李大師心里苦啊——
他都要被抽成人干了!
本來是想委婉告辭,推了這門生意的,然而錯有錯著,在這樣高強度的抽吸下,李大師為了保住自己的根基,修行速度居然變快了!
雖然只有那么一點點,但是對于幾十年沒啥長進的他來說,勉、勉強強也算是可以了。
尤其是從昨天霍則出院回來后,對靈氣的要求也沒有那么多了,他反倒是有種游刃有余的感覺。
emmmm…錯覺,一定是錯覺。
李大師帶著眾弟子們趴在地板上,只覺得心酸的很——莫非是他太封閉所以導致自我膨脹了么?
為什么、為什么一大早要在同行面前這么丟臉?為什么同行看起來年紀輕輕卻這么厲害?
天吶,內地果然是藏龍臥虎,不光宅子大,人有錢,同行的功力也是很了不得的!
一滴老淚順著臉上微微的溝壑,慢慢墜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