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郁說道:“是我們失態了,還是老爺子穩得住。”
盛老爺子聞言苦笑道:“穩得住什么,如今我這老頭子和身后盛家滿門性命,都已經和南陽公主綁在了一起,遇到這種事情我又能比你們二位好到哪里去?”
“不過是經歷的事情更多,所以強逼著自己穩下來罷了,而且眼下這種情況急也急不來。”
盛老爺子說道:
“南陽公主不是易于之人,更何況還有元安郡主從旁策應,行宮那邊又早就已經安排妥當,我現在只能想著去相信她們,別的又能有什么辦法?”
“總不能真當了那墻頭草,把盛家送入進退兩難之地吧?”
池郁和林燕仲聞言,看著盛老爺子那臉上隱藏不住的憂慮,都是不由深深嘆了口氣。
其實論起來,盛家遠比他們還要鼎盛,更身為八大顯族之首。
本來盛家如果不參與這件事情,不管魏寰登基與否,其實對盛家來說都沒有什么影響,魏寰就算是真的登基之后,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對八大顯族動手,而且盛家的權勢不比尋常,八大顯族之首可不是說著玩的。
魏寰若想安穩,想要皇城安寧,至少兩、三年內還得捧著盛家。
可是盛家如今卻是自己一腳踩了進來,之前更是做主替南陽公主在民間制造“神跡”,宣揚女帝現世,火鳳臨淵的箴言。
魏寰對盛家的看重,遠超于他們,甚至之前也曾經親自召見過盛老爺子和盛錦煊。
那時候池郁和林燕仲還滿心羨慕,甚至隱隱覺得不服,同是輔佐之人,為何盛家獨獨出挑,可如今看著盛老爺子這般愁眉苦臉,甚至于滿心憂愁的樣子,他們便突然覺得之前那羨慕和嫉妒有些可笑。
盛家所付出的代價,可遠比他們要高。
被南陽公主另眼相待,所對應的便是更大的風險,他們有什么好不服氣的?
要是南陽公主那邊當真落敗,盛家比他們的下場還要更慘。
兩人對著盛老爺子之時,有了對比,就突然覺得平和了許多,大概是有人比他們更慘的時候,就映襯的他們沒那么慘了。
池郁被自己的想法弄的苦笑出聲,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盛家倒霉,他們又能好到哪里去。
他到底在慶幸些什么?
將腦子里那莫名其妙的想法拋開之后,池郁緩和了下臉色,開口問道:“老爺子說的是,是我們太急了。”
盛老爺子嘆口氣:“都一樣,誰想想到之前那般順利的事情,如今事到臨頭了卻又出了這種差錯。”
林燕仲抬頭四下看了一眼,突然問道:“怎么不見盛小公子?”
這段時間,盛老爺子做什么都帶著盛錦煊,甚至之前一度大手腳的處理了他那幾個兒子,將其中兩人趕出了皇城,雖然名義上是讓他們去外面替盛家擴展生意,負責外面的事情。
可是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他們這一走就如同“發配”,那盛家掌家之權便徹底跟他們無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