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那些等著看陳家和陸家笑話的人都險些驚掉了下巴,而那些準備繼續攻訐兩家,好能落井下石的人也瞬間收了原本的心思,安靜如雞。
陳家和陸家雖然沒有了陳連忠和陸政博,可誰都看得出來,陛下并未厭棄了兩家。
而且陳裕如今已經是正三品朝臣,陳家老二又入了戶部當了侍郎,陸家更是不遑多讓,那陸家長孫陸玉平才不過二十出頭,就已經坐上了正四品少卿之位,前途不可限量。
誰能保證他們之中不會再出一個陳連忠和陸政博?
陳家和陸家如果當真敗了,自然有的是人想要趁火打劫。
可如今他們看似失了頂梁柱,可困窘之境只在一時,只要熬上幾年,陳家幾兄弟和陸家的晚輩出頭之后,便又是顯赫至極。
朝中之人都不是傻子,誰肯再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將人朝死里得罪?
京中因為此案鬧的沸沸揚揚之時,年節也逐漸靠近。
等到年前兩日時,案子逐漸告一段落,外頭雖然依舊有不少人在議論,可那些鮮血和混亂卻已經暫時安定了下來。
陳家和陸家紛紛低調了下來,而在外遲疑了許久的陳瀅,還是趕在年前時進了宮,同行的還有張妙俞。
見到周秀時,陳瀅直接便朝著她一跪。
周秀嚇了一跳,連忙避開來后上前急聲道:“阿瀅姐姐,你這是做什么?”
陳瀅被她拉著胳膊卻未曾起身,而是緊抿著唇說道:
“是我不好,未曾查清楚程云海的事情,便妄自做媒。”
“是我不好,沒有仔細去查清楚程家的底細,就促成了你們這樁婚事。”
“當初我如果不那么相信我三嬸,如果再好好仔細的查一查,你父親和哥哥就不會答應將你嫁給程家,你也不會和那畜生認識,結果…”
陳瀅臉上滿滿都是愧疚和難受,她挺直著跪著看著周秀。
“這一跪,是我欠你的。”
周秀聽著陳瀅的話,眼圈雖然有些泛紅,可面上卻是難得的堅毅:“這件事情跟你無關。”
“阿秀…”
陳瀅抬頭看著周秀。
周秀手中用力,將陳瀅從地上拉了起來。
“阿瀅姐姐,我不是不分好賴之人。”
“當初我父親常年不在京城,我哥哥又是個男兒家。”
“我到了年紀說親,府中卻沒有女性長輩,若非你和阿俞姐姐在意我,怕我所托非人,也怕我的婚事波折,你們又何必竭盡心力的替我挑選良人。”
“程家的事情我的確難過,可是錯不在你,是他們太會遮掩,而且你也沒有想到這后面還牽扯到了這么一樁事情,也沒想到會有人在婚事里做手腳幫忙遮掩。”
“畢竟誰能想到,程云海暗中會是那種畜生。”
周秀再提起程云海時,心中雖然仍有波動,可是早已經不是之前那般懼怕和驚慌。
她親自去看了程云海,在姜云卿的陪同之下。
彼時的程云海已是階下囚,他身上穿著囚衣,腳下患了凍瘡化了膿。。
整個人看上去狼狽至極,半點沒有往日見到她時的那般貴氣自傲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