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穗兒恍然。
陳瀅卻是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方才瞧見左子月的時候,還只是覺得他脾氣有些古怪,可如今她倒是覺得這已經不是古怪足以形容了。
“他拿自己試藥,那個左子月簡直就是個瘋子。”
姜云卿輕笑著說道:“行醫之人,特別是醫術高深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古怪癖好,拿自己試藥的也不在少數,只是甚少有像是左子月這般下狠手的。”
“不過他的醫術當真是好,普天之下,能比得上他的估計也沒有幾個。”
陳瀅好奇:“那你跟他比起來呢?”
姜云卿搖搖頭:“我不如他。”
陳瀅睜大眼,她可是知道姜云卿的醫術是很厲害的,居然比不上那個“小老頭”?
似乎知道兩人驚訝,姜云卿解釋說道:
“我本就更擅毒術,當初學習的時候也是偏向于用毒,醫術只能說還可以,與尋常人想必自然是好的,但是跟左子月相比卻還是有些差距的。”
“左子月家中本就世代行醫,左家又有祖傳絕學,他將所有的精力也都放在了醫術之上,我自然是比不上他的。”
陳瀅聽到姜云卿的話后,這才對左子月有些改觀。
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這么厲害。
姜云卿就著穗兒的手用了藥膳粥之后,穗兒這才領著丫環退了下去。
等到房中再無旁人之時,姜云卿才突然說道:“阿瀅。”
“嗯?”
陳瀅替她倒茶,下意識回應了一聲。
姜云卿說道:“受了委屈,怎么不跟我說?”
陳瀅提著茶壺的動作頓了頓,下一瞬就如常將水倒進茶杯里,然后放下茶壺端著杯子送到姜云卿手上。
“有什么好說的,不過是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情,云卿姐你如今懷著身孕,身子又不好,干什么說出來讓你操心?”
姜云卿握著茶杯側著頭,淡聲問道:“不是怕我對魏卓下狠手?”
陳瀅聲音頓住。
姜云卿明明眼睛看不清楚東西,可是卻精準的看向陳瀅的方向。
那眸子依舊銳利,像是能將人看透似的。
“你知道我疼你,更知道我護短。”
“當初姜家對不住我,我便毀了姜家,后來李嬋害死了小魚兒,我便毀了齊王府,如今魏卓對不起你,魏家折辱于你,你怕我會毀了魏家,殺了魏卓。”
“所以你才不肯與我說這些?”
“我不是!”
陳瀅聞言頓時急聲道:“我沒有,我跟魏卓早就退了婚事,魏家死活與我何干,魏卓如何也跟我沒有半點關系,我只是不想讓你操心,我…”
她想要說她不在意魏卓,不在意魏家。
可是對上姜云卿微側著看向她的臉,明知道她看不見,她聲音卻依舊越來越弱。
姜云卿低聲道:“所以你還是在意魏卓?”
陳瀅紅了眼眶。
她能在陳夫人面前偽裝。
她能在陳家人面前逞強。
她能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現出一副她對魏卓再無留念,甚至毫不在意這樁婚事的姿態,來成全陳氏女和陳家該有的矜貴和驕傲,來絕了所有想要看笑話的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