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明帝便因此動了怒,不僅大罵了安喜一通,還讓他自己去刑司領了板子。
從那以后,安喜就再也沒有在他面前說過半點不合他心意的話了。
安喜開始如同旁人一樣順從,說著那些他喜歡聽的話,而那些勸諫之言也好像再也沒有出現過,反而變成了他有吩咐,安喜便去做,再未曾提出過半點疑問。
其實說起來,是他自己將安喜推遠,也是他自己拒絕了安喜對他的忠誠。
如今落到這般地步,又能怪得了誰?
睿明帝低聲道:“是朕糊涂,朕有今日,也是朕咎由自取。”
“當初朕若愿意聽你之言,或許也不會落到如今這般境地。”
安喜聞言,臉上滿是復雜之色。
若是早上幾年,哪怕早一年,他能夠如同現在這般聽得進去他人勸諫,能夠知道他自己糊涂,信任了不該信任的人的話,他又怎么會落到今日的地步。
有些事情過了便再難以回頭,而有些機會錯過之后,哪怕再懊悔也無濟于事。
安喜嘆了口氣,將手中玉璽奉上說道:“陛下,事已至此,您爭不過南陽公主的,不若將這詔書給了公主,至少能保全您自己和諸位皇子的性命。”
“南陽公主雖然手段狠辣,可是她卻也是重諾之人,她今日既然答應了您,就絕不會毀諾的。”
他頓了頓,低聲道:
“奴才這些日子雖然在行宮,可是卻親耳聽人說過南陽公主在朝中的事情,那些皇子、朝臣,無一人是她對手,而她身邊又有更手段更凌厲的元安郡主幫襯。”
“陛下是爭不過她的。”
睿明帝聽著安喜口中那些貶低他的話,沒有動怒,只是淡淡說道:
“朕知道。”
“她大權在握,如今已經沒什么能夠攔著她登基,朕不會那么蠢去跟她作對。”
睿明帝抬頭看著安喜,低聲道:
“只是安喜,你跟著朕多年,朕不怪你背叛,也不怪你出賣了血鷹軍,朕只想讓你替朕再做最后一件事情,全了你我之間四十年主仆之情。”
安喜輕皺著眉心,不解的看著睿明帝:“陛下想要奴才做什么?”
他頓了頓:
“若是與公主有關,或是讓奴才放您出去,奴才是做不到的。”
“公主的手段太狠,而且這行宮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人,奴才與她作對無疑尋思,還請陛下不要為難奴才。”
睿明帝搖搖頭:“你放心,朕不會讓你做這些事情的,朕也知道你沒那個能力去做。”
“魏寰為人謹慎,她花費了十余年時間才走到了今日。”
“若不是有萬全把握,她根本就不會留你繼續在朕身邊,朕知道這行宮內外都是她的人,就算你想要幫朕離開,你也沒那個能力。”
安喜聞言,見睿明帝不是讓他做這些,頓時松了口氣。
只要睿明帝不是讓他做那些他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就行。
安喜恭敬道:“那陛下想要奴才做什么?只要在奴才能力范圍之內,而且奴才也能做到的話,奴才定會盡力。”富品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