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書就在朕這里,你可要看一下?”
君墨聽著元成帝的話,“啪”的一聲將手中黑子落在棋盤之上,抬頭嘲諷出聲:“陛下覺得,我父王和兄長的性命,那九萬將士的性命,就只值一封懺悔血書。”
“他李立漳的血有那么值錢嗎?”
元成帝眼神微冷,落子后看著君墨的眼睛:“自然不值,所以你要什么?”
君墨輕笑一聲:“我想要什么,陛下難道不清楚?”
他手指輕落在棋盤之上,明明帶笑,可聲音卻是刺骨冰冷:
“我君家為大燕征戰百年,護佑李氏江山,以尸骨鮮血鎮守陛下的天下,更從未做過半點對不起皇室之事,可是我父兄卻因陳王一己之私,枉死戰場,尸骨難回。”
“我若就此罷休,怎么對得起我父兄在天之靈,怎么對得起那枉死的九萬將士?”
“那累累白骨,數萬冤魂,滔天罪孽由誰來擔!”
君墨抬頭看著元成帝,冷聲說道:
“陛下問我想要什么,很簡單,我要陳王。”
“我要拿他軍前祭旗,要讓他在陣前親口告訴天下人他做了什么,要替那枉死之人正名,更想告訴天下,當年我父王從未敗過,我君家更從未曾退縮!”
“砰!”
元成帝手中棋子猛的放下,發出刺耳的聲音:
“君墨,你該知道,一旦你如此做了會有什么后果。”
“陳王所為乃他私心貪婪,可在旁人眼中,他卻是皇室中人。”
“你拿他軍前祭旗,他若說出什么不該說的,到時天下如何看待皇室,如何看待朕?”
君墨毫不退縮的著元成帝,眼底幽深:“不該說的,什么不該說?陳王既知逃脫不掉,必死無疑,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有什么東西沒說嗎?”
“你!”
元成帝氣息一遏,眼底陰云積聚,手中緊緊握著棋子。
他知道君墨的意思,更聽出他話中嘲諷。
君墨是在嘲諷他之前說陳王招供留下血書之事。
元成帝對著君墨的譏諷,心頭怒火升騰,暗道他不識好歹,更恨他仗著權勢目無君上,可是眼下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君墨手中權勢太盛,哪怕他今日能把他留在宮中,他手下那些軍中之人也絕不會善罷甘休,而且今日大理寺的事情又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陳王的事情早在京中傳揚開來。
他要是在這個時候對君墨動手,便等于是告訴所有人,他在袒護陳王,到時候所有人都會覺得,當年陽荊谷君家父子的事情是他指使,甚至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是想要殺君墨滅口。
君家在民間威望甚重,在軍中更是有不少人擁躉。
在他沒有把握,能夠解決了君墨之后徹底處理干凈這些之前,他不能對君墨動手。
否則一旦被君墨逃脫,天下必定大亂。
元成帝深吸口氣,壓下心頭暴怒,抬眼正對著君墨沉聲說道:
“王,你今天愿意來此,便是不想與皇室決裂,朕亦與你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