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眼底的殺意毫不掩飾,甚至于那本該渾濁的老眼之中,布滿凌厲之色。
李云姝心中收緊。
她知道她所說的恐怕真的觸及了姜老夫人的逆鱗,藏在袖子下的手指曲起,面上卻強作鎮定道:
“您不用這么看著我,也不用想著怎么除了我和我娘滅口。”
“那劉穩婆,還有憫枝、青芽,我們早就已經讓人安置了下來,藏在了誰都不知道的地方,只要我和我娘出事,她們就會直接被人送去孟家。”
“那穩婆孟家的人不認識,可是憫枝和青芽卻是孟氏身邊的貼身丫環。”
“只要孟家的人見到她們,當年的事情誰也瞞不住,而老夫人和侯爺,到時候怕也要拉著整個姜家一起,給我們母女陪葬!”
姜老夫人臉色鐵青。
她狠狠的看著李云姝,想要看出她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她怕李云姝是在詐她,編造了這些事情只是為了保命而已,可是她卻根本不敢去賭,李氏跟著姜慶平多年,誰能保證她沒有從他口風中聽到什么?
更何況那穩婆的姓氏,還有憫枝和青芽的名字,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們怎么可能說的這么精準?
當年孟氏死后,姜慶平處置芙蕖苑的下人,憫枝也就算了,那個青芽卻是消失無蹤。
當時他們為了以絕后患,怕那個丫環出現在京城漏了消息,曾經派了人滿京城的搜索,后來一直不見其下落,便留了后手,以偷盜之名將其告上了奉天府衙。
大燕律例嚴明,奴大欺主,偷盜逃逸者,杖斃。
只要青芽出現,被人發現身份,擒拿至府衙之后定然會沒命。
可如今李云姝卻說,青芽在她們手上,甚至還有憫枝和那個早該被處置了的穩婆…
姜老夫人狠狠掐著手心,寒聲道:“我怎么知道你們說的是真是假。”
“當年那個穩婆是姜慶平讓我尋的,事后也是讓我處置,至于憫枝和青芽,則是我偷偷藏下來的。你若不信,大可去問姜慶平,那個劉穩婆是從何而來。”
李氏在旁開口。
姜老夫人聽著李氏的話,登時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居然是姜慶平。
那個蠢貨!
李云姝見她氣得臉色青紫,開口道:“老夫人一碗羊湯毒死我們母女沒什么,反正我們無干輕重,死了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事后就要您和侯爺來地府與我們相見了。”
“能得您和侯爺黃泉相伴,我和我娘也不枉此生了。”
“夠了!”
姜老夫人聽著李云姝滿是嘲諷的話,胸前不斷起伏。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姜慶平居然會在孟氏的事情上留下這么大的紕漏。
姜老夫人雖然懷疑李氏和李云姝未必真的知道全部,可只是孟氏非意外而亡這一點,就足以讓她絕了要兩人性命的打算。
她不敢去賭,賭她們手中根本什么都沒有,這些話只是詐唬她而已。
萬一那兩個丫頭還有穩婆真的在李氏她們的手上,甚至她們早做了準備,一旦身死就會有人將人送去孟家,那他們整個姜家都要給這母女兩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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