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然竟然覺得,墨修塵是在解釋。
這種可怕的想法,讓她心緒翻滾如潮,捏著手機的手,緊了又緊。
心頭滋生出的歡喜,迅速地蔓延到了全身每一個細胞里,一條信息,便讓她的世界剎時就春光明媚,春暖花開了一般。
程佳不僅以修塵未婚妻的身份待在他身邊,還是他的秘書,這一點,她是知曉的。
現在,他告訴她,他換了新秘書,心情很好。她無法不理解成他是在解釋,在暗示,甚至,還在試探。
她盯著手機,想著要不要回這條信息,又該怎么回。
她的修塵太過聰明,她一不小心,就會說錯話,讓他心生懷疑。
從他打電話給她的時候開始,他怕是就已經認定了什么,才會有后來的第一條信息,雖然事隔許久,還是一條看不懂的莫名其妙的信息。
若是換了別人發給她那樣的信息,她會認為對方是神經病。
可這人是她深愛的修塵,只要一想到,他沒有記憶還記得自己的號碼,他那樣一個冷漠孤傲的人,給如今已是陌生人的她發信息,她的心,便柔軟成了一汪湖水。
最要命的是,她根本抗拒不了。
收到他的信息,她就想第一時間回復,哪怕不能告訴他,她是他的然然,是他曾經最愛最愛的人,也希望自己能給他一絲溫暖。
讓他在異國他鄉,不那么孤獨。
她抿抿唇,深吸口氣,手指在屏幕上一筆一劃地寫下她的回復。
總是重復寫了刪,刪了再寫的過程,一條回復,她刪五六遍,最后只剩下四個字:“開心就好。”
這是她心里最大的愿望,只要他開心就好。
點擊發送鍵,看著信息發送出去,她心里又升騰起一絲期待,期待他會再回自己信息。
不過,以著前兩次的經驗,她覺得,他是不會立即回復信息的,也許會隔一個小時再回,也許,會隔一天再回。
這種看似并不在意的交流方式,其實,何嘗不是想讓兩人交流的時間拉長一些,在回復信息的時間里,心,都有些牽掛的。
D國的深夜,對于市中心的位置,并沒有因此而變得寧靜,只是被隔絕在玻璃窗外,室內,燈光柔和,墨修塵負手站在落地窗前,透過落地窗遙望向天際。
身后,傳來信息聲。
他轉頭,看向放在床頭桌上的手機,深邃而孤寂的眸子里悄然泛起一絲暖意,毫不遲疑地返回床前,拿起手機讀取信息。
‘開心就好’四個字落入眼里,墨修塵薄毅的唇角微彎,清貴俊冷的五官線條泛起一絲柔和之色,心情,很好。
他看著她回復的信息,越看,越是覺得好笑,最后,真的低笑出聲。
如果他沒猜錯,她一定是思考了許久,才回復的這幾個字,讓他猜不出,她和他之前是認識,還是不認識。
不管之前認不認識,都不重要。
這是他沒了記憶后,夢里記住的號碼,哪怕以前真不認識,也沒關系。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喜歡和這個只聽到過聲音,不曾見過面的女子聊天,這一點,就足夠了。
他飛快地又寫下一段回復:“我很討厭之前的那個秘書,給她訂了明天的機票,讓她回國,接下來一段時間,她就不會在我眼前晃蕩,的確是件開心的事。”
這一次,他的信息很長,他要看看,她會怎樣回復,是不是永遠都是斟酌再三后,回他一句嚴謹得找不出任何訊息的話。
看見他說很討厭之前的那個秘書,她不由得想起大半年前,他說過的相同的話。
那時,她說她不喜歡程佳,他回答她的就是,他也不喜歡程佳。她當時很意外,后來,他又說出一句‘我要喜歡,也只會喜歡你’。
她心弦似乎就是被那樣一句話給撥動了的。
沒想到,事過這么久,他和她談起程佳時,還是這樣一句,他很討厭她,不喜歡她。
溫然沒有再回這條信息,心情卻因此好了一整天。
下午,臨下班時,安琳來到她辦公定,約她晚上一起吃飯,見溫然拿著手機傻笑,她面露驚愕,好奇地問:“然然,你在看什么,笑得那么溫柔?”
安琳是直接推門進來的,溫然看手機太過入神,并沒有聽見開門聲,冷不防聽見她的說話聲,她猛然抬頭,見她踩著高跟鞋走過來,她收起手機,平靜地說:“看笑話。”
安琳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她,“不會吧,你看笑話居然笑得這么溫柔?”
“溫柔?你一定是看錯了。”溫然挑眉輕笑。
“也許吧,然然,晚上一起吃飯吧,我已經跟阿牧和阿鋒說過了,阿牧讓我來問你。”
安琳走到她辦公桌前,一手撐著辦公桌,身子微微前傾,笑容燦爛地看著她。難得今晚大家都沒有應酬。
“沒問題。”
溫然眨眨眼睛,不加班,她回到公寓也沒事。
安琳見她答應,臉上的笑更加燦爛,愉快地說:“然然,那我現在給阿牧打電話,告訴他,你已經答應了。”
溫然一聽這話,覺得哪里不對勁,臉上浮起困惑,安琳掏出手機,一邊撥號一邊解釋:“我剛才跟阿牧說,晚上一起吃飯,他說你上班已經很累了,不讓我再拉著你出去玩。”
安琳當然不愿意,不過,她又爭論不過覃牧,便跑來找溫然。
電話接通,響了兩聲就被接起,覃牧的聲音就傳了來,只是一個單音字符:“喂”。
相對覃牧低沉平靜地聲音,安琳的語氣歡快多了:“阿牧,我已經跟然然說過了,然然答應今晚出去玩,你和阿鋒也不許跑。”
出去玩?
溫然看著笑得一臉得意地安琳,驚覺自己好像上了當。
她剛才說的,是出去吃飯,這會兒怎么變成出去玩了,安琳掛了電話,笑著說:“然然,阿牧和阿鋒也會去,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先去吃飯,然后唱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