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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3 恩怨情仇

  溫然眉心蹙了蹙,心想,自己若是一下都不動筷子,墨子軒怕是不愿意開口告訴她的,反正來都來了,這里又是大廳,并非單獨的小包間。菜應該不會有問題。

  再說,青風和青揚在下面等著她,沒有什么好擔心,害怕的。

  念及此,她拿起筷子,把碟子里的魚片夾起,喂進嘴里。

  墨子軒見她愿意動筷,很開心地笑了,繼續給她夾菜:“然然,嘗嘗這個。”

  溫然各嘗了一點,便又放下筷子,端起水來喝。

  “然然,傅經義不在國內。”

  墨子軒終于開口了,然而,他說的第一句話,無毫意義。溫然也眸色微變了變,“我知道。”

  “然然,你聽我說完。”

  墨子軒見她杯里的水喝了一半,又起身,給她把水續滿。

  “你說。”

  溫然捧著杯子,光眸沉靜如水。

  “我前幾天去看了我媽,傅經義的消息,是她告訴我的。”

  溫然微微一怔,提到肖文卿,她就想起上次在這里,肖文卿往她湯里下藥的事,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然然,我媽說,傅經義有好幾處地方藏身,他背后,有人給他撐腰,他要做的,只是研究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毒藥。”

  溫然眸子輕閃了下。

  墨子軒的話倒不是亂說的,她想起了修塵的懷疑,以及覃牧正在調查的那些事。

  “他是個醫癡,除了研究那些東西,確實沒有其他特長。”

  溫然的聲音清清冷冷地,聽得墨子軒一怔,他忽然想起她曾經被傅經義抓走過幾年,眼里又流露出一絲心疼,接著說:“然然,有一點很重要的,我媽告訴我,傅經義目前正在研究一種叫什么的病菌,準備用來對付你爸和康寧醫院。他想讓顧院長身敗名裂不說,還成為千古罪人。”

  墨子軒說這些的時候,表情有些嚴肅。

  溫然聽得心里一驚,臉色不由得一變。

  “這些,是肖文卿跟你說的。”

  她話脫口,才覺得,在墨子軒面前直呼他老媽的名字,好像不是太好,不管她多么恨肖文卿,那到底是墨子軒的媽媽。

  墨子軒并不在意,他輕輕點頭,“是的。”

  “你是怎么讓她對你說這些的,她不是一直不愿透露任何一個字的嗎?”

  一開始,她是為了吳天一,后來,吳天一的死,可能嚇到了她。

  她聽說,即便在法庭上,她也是一言不發的。

  墨子軒眼神閃了閃,避重就輕的說:“她就我這么一個親人,現在,無所依靠,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就說了。”

  他話音頓了一下,低沉的聲音里夾著一絲壓抑的情緒:“其實,我媽并不是一開始就這么壞的。”

  溫然一怔。

  墨子軒這話是什么意思,替他母親開脫嗎?她抿抿唇,不接話。

  人之初,性本善,她當然知道每個人不是一出生就壞的,可是,肖文卿做做那些傷天害理之事不是一次兩次,如果說她為了愛情插足別人的家庭,害得墨修塵的母親跳樓是嫉妒蒙蔽了心,那后面一次次地想置墨修塵于死地,便是善盡天良的了。

  墨子軒苦笑,眼神溫柔地看著坐在他對面,神色依然清冷的溫然:“然然,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嘲諷,我媽媽害了那么多人,真是罪不可赦的,我怎么會說她一開始并不壞,對不對?”

  溫然蹙眉,但并不接話。

  “我媽媽出生在單親家庭,她才五歲的時候,我外公就因一次事故去世了,我外婆是那種沒有文化,也沒有一技之長的女人,又常年體弱多病,日子過得十分艱難。那些年,多虧了吳天一時常幫助她們。”

  “吳天一十年如一日的幫助我媽,因她沒錢上學,他就放學回來教她念書識字,他雖只比我媽大一歲,但因是男孩子,所有的地里活,他都包下,并因此和他家里鬧了許多次矛盾。”

  溫然有些微的詫異,她恨肖文卿,卻無法去恨一個歷經生活苦難的少女,她聽著墨子軒講著肖文卿的故事。

  大體就是,肖文卿和吳天一是一對青梅竹馬,若不是墨敬騰當年的強娶豪奪,他們興許一輩子都守得平平淡淡,但也不會有那么深的恨,以至于,牽出那么多的恩怨糾葛。

  聽完了墨子軒講的故事,溫然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一開始,墨子軒說肖文卿并非一直那么壞,她還覺得可笑,但聽完了整個故事,她卻生出淡淡地感慨來。

  她一邊恨肖文卿那些善盡天良,一邊又有些可憐她,命運弄人,因果循環。只不過,那一切是墨敬騰年輕時造的孽,卻讓她深愛的男人來承受那份罪和報復。

  而她親生父母和傅經義之間,依然是愛恨情仇的報復,說到底,都是心魔作用。世上那么多人因情而傷,因愛而苦,如果每個人都以此為借口,為所欲為,那還不得亂套了。

  “然然,我說這些,并不是為了替我媽媽開脫,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她告訴我的那些是真的,不會是騙我的。但我不確定她是否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溫然眸子輕閃了下,對于墨子軒這句話的意思,她有些質疑。

  “然然,你放心,一旦有最新的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的。”

  墨子軒很真誠地說。

  溫然垂了垂眼簾,抬眸時,清麗的臉蛋上神色溫和,沉靜如水:“墨子軒,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不喜歡欠誰人情,你要是有什么條件,可以跟我提,只要是合理的,我一定答應你。”

  墨子軒眼里閃過一抹受傷,沉默地夾了一筷子菜喂進嘴里。

  沉寂下來,氣氛,忽然變得僵滯。

  溫然見他不說話,也安靜地喝水,不再開口。

  墨子軒一個人吃了幾分鐘的菜,放下筷子,對不遠處的服務員招手。

  付了錢,他語氣淡淡地說:“然然,走吧,我送你回家。”

  好像她剛才的話不是對他說的一樣,溫然心里有些不舒服,想了想,站起身時說:“我是真心誠意的,只要是我做得到的…”

  “然然!”

  墨子軒忽然打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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