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應酬,你還帶溫然出席嗎?”
辦公室里,有幾分鐘的沉默,覃牧和洛昊鋒吸著煙,墨修塵陷入自己的沉思里,不知在想什么。
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里,覃牧才再次開口。
墨修塵眉頭皺了皺,“不,她心情不好,不會喜歡那樣的應酬,還讓程佳去吧,據外界傳言,對方很好色,她正好可以應付。”
洛昊鋒呵呵一笑,“程佳好像很享受那些男人打量的眼光,肖文卿肯定沒少教她怎樣媚惑男人,修塵,你還真是讓她發揮了最大的價值。”
墨修塵眸底閃過一絲冷意,這些,是程佳自愿的。
墨修塵側了身,從口袋里掏出手機,撥出電話的同時,給覃牧和洛昊鋒吩咐了工作,打發他們離開。
電話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這一次,是溫然的聲音,帶著輕微的嘶啞,還有隱約的睡意,聽在他耳里,頓如暖陽,融化了他眉宇間的寒涼,深暗如潭的眸子里浮起絲絲溫柔:
“然然,睡覺了嗎?”
確切的說來,溫然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她看了眼身旁的白筱筱,輕手輕腳地下了床,走到落地窗前,輕聲回答:“嗯,在筱筱家里睡了一覺。你會議結束了?”
“是不是我吵醒了你。”
墨修塵身子往沙發里一靠,溫潤的眉宇間爬上一絲慵懶,聽溫然說她睡了一覺,他突然也覺得很困。
昨晚,溫然一夜沒睡,他自己也幾乎一夜沒睡。
一上班就開始工作,剛才開會又幾個小時,應付那群自以為是的老股東,這會兒一閑下來,才覺得特別的倦。
“會議順利嗎?”
溫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關心地詢問。
“嗯,挺順利的,墨子軒離開公司了。”
墨修塵干脆斜歪在沙發里,手機夾在耳朵與肩膀之間,“然然,晚上我有個飯局,你在白筱筱家等我飯局結束后去接你,還是我讓小劉一會兒去接你回家。”
“我在筱筱家等你吧。”
溫然不想讓他擔心,又笑著說:“正好筱筱的媽媽也在家,我跟她學一道菜,你飯局結束后,再來接我。”
“好!”
墨修塵溫柔地答應,聽著溫然的聲音,和平時無差,但他心里很清楚,她一下子是無法適應的。
早上,溫錦搭他的車去廠里,路上告訴他,他沒有說,是他父親找人抹掉了溫然以前的記憶,只說是她自己忘了的。
他們之間那些事,需要他告訴然然。
而且,溫錦的意思,是不希望顧家對外宣布然然的身份,顧巖的死對頭傅經義現在不知身在何處,更不知道是不是還關注著他們家。
肖文卿和吳天一,也許真的和傅經義有聯系。
若是他們知道然然就是顧巖的女兒,是當初那個小女孩,那,所有的秘密,都瞞不住。
溫然剛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溫錦不希望她再承受其他的打擊。
這一點,墨修塵當然是贊同的,后來,顧愷打電話,告訴他然然自己離開了醫院的時候,他也把這溫錦的意思轉告了顧愷,他同意溫錦的想法。
墨修塵又和溫然聊了一會兒,直到有人敲門,才結束了通話。
溫然和墨修塵通完電話,又給她哥哥溫錦去了一個電話,溫錦兩兄妹聊了一會兒,白筱筱醒來,她們一起下樓,讓白母教她做菜。
白筱筱對學做菜沒有興趣,在一旁看熱鬧。
白母給溫然講了一遍,她自己動手做,有了做菜的經驗,自然不像第一次在李倩家,第一次做得難看又難吃。
這道菜,她一次,就做得很不錯。
白筱筱故作夸張的叫道:“然然,你好厲害,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還有做廚師的天份。”
白母瞪了眼自己女兒,笑罵:“你以為然然像你啊,什么都不會。”
“媽,我哪里什么都不會,我會吃啊!”
白筱筱直接下手,捏了一條小黃魚吃起來,頭上挨了一下她老媽的打也無所謂,嘻嘻地笑著,逃出了廚房。
吃完小黃魚,白筱筱進廚房拉溫然,笑著說:“然然,你廚藝這么好,今晚一定要為我下一次廚,走,我們現在去超市買原材料,晚上,你大展一回身手。”
“那好,你們去吧,正好我也休息一會兒。”
白母欣喜同意,溫然中午來她們家的時候,氣色差得很,這會兒雖然好了些,但她的笑容,總是帶著一絲傷感,她猜想,她是想起了她媽媽。
和筱筱那丫頭出去散散步,也好。
白天天氣極短的深秋,五點多一點,太陽就落山了,天地間漸漸蒙上一層灰暗之色,拂過耳畔的風,輕柔而涼。
白筱筱家,離超市不遠,她和溫然手牽手,走在傍晚的道路上。
在超市買了許多食材,白筱筱雖嚷著讓溫然為她下一次廚,但買菜時,卻盡挑一些溫然愛吃的。
從超市出來,天色,已完全昏暗。
白筱筱搶著提了兩手的袋子,溫然提的,比她少了一半。
“然然,要不今晚跟我睡吧,你好久沒有在我家住過了。”白筱筱笑瞇瞇地看著溫然,以前,溫然在她家玩得晚了,就住下。
她去溫然家,也是一樣,像是在自己家似的隨意。
自從她家出事,轉眼過了幾個月,溫然這是第一次在她家玩了大半天,她有些舍不得。
兩人說著話往家走,耳畔不時響起討厭的汽車喇叭聲,過馬路時,她們晚了一兩秒,正好碰上紅燈。
“然然,怎么樣?”
白筱筱轉頭看著溫然,等著她回答。
溫然笑著搖頭:“不行,我答應了修塵,他晚上飯局結束后來接我的。”
白筱筱噘嘴:“重色輕…啊,然然,小心!”
她那個‘友’字沒出口,聲音突然變了調。
溫然后方,一輛黑色越野車朝她們沖撞過來,刺眼的燈光照得她睜開不眼。
溫然背對著沖過來的車子,聽見白筱筱的話,她才驚愕回頭,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輛車不知是從遠駛來,還是原先就停在不遠的地方,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