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夢里那些場景歷歷在目。
撕扯著他的心,疼得血淋淋的。
后續:
謝云廷六歲那年,就知道什么叫做人性險惡。
他親身母親被人活生生按在水里淹死了。
他藏在石洞里,眼睜睜看著自己母親的尸體,被扔到蓮花池里。
一個歌姬,死了也無人可惜。
謝云廷不敢哭,不敢表露出悲傷。
因為他只有這樣,才能讓謝家主母放松戒備。
一個悲傷而眼含仇恨的孩子,是活不下去的。
他開始學會討巧卑微地活著。
仆人的欺辱,主母的折磨,家里兄弟的鄙視。
讓他過得很艱難。
他一步一步往上爬,每一步都是恥辱交織,他發誓他要成為人上人。
他不會被任何人踩入腳底踐踏。
一年一年過去了,他終于手握權利。
無數人前仆后繼圍在他身邊阿諛奉承著。
甚至有很多女人為他要死要活。
“謝云廷,我能為你死,只求你看我一眼。”
謝云廷懶得看一眼,死就死。
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動不動就愛來愛去的人。
有時間談感情,不如去爭權奪利。
他母親本來也過得好好的,為了他父親,甘愿成為歌姬,只是為了入謝府。
然后就被人弄死了,還連累他過得那么慘。
他要權,要錢,就是不要感情。
逼宮也是因為,他想站在最高處,不再向任何人跪著。
反正皇帝那么蠢,后宮的女人一個賽一個蠢。
他從策劃到成事,也不過短短幾年。
太子更是一個幾乎不存在的影子。
懦弱而沒有主見,看一眼都懶。
第一次對她有印象,是她登基后不上朝那天,他氣勢洶洶去威脅她。
地位再尊貴又怎樣,還不是怕的不敢見他。
這種手握權力,能將這個國家最尊貴的人,搓揉圓扁的感覺。
才是他想要的。
他走入宮殿,她卻撲入他懷里。
“疼…”
她柔軟窩在他懷里,真像是一團云。
他想怎么搓就怎么搓,可是手指卻忍不住松懈了力氣。
一次妥協,次次妥協。
然后她就真的窩到心里去。
謝云廷甚至想,這個人愿意對他笑笑,他可能就要像他那個可悲的歌姬母親一樣,自甘下賤讓她踐踏了。
可是就連這么卑微的愿望。
他都無法實現。
她說,她只愿他高高在上,意氣風發,榮華富貴一生。
為了這個,她寧愿不愛他,不要命也要他坐在高位上,不肯讓他下來。
謝云廷覺得,要這些有什么用?
坐那么高的位置,她夠不著。
不如低到塵埃里,還能碰觸到她的鞋底,那多好啊。
有了她后,連權利都是垃圾。
陳景之入宮,看到謝云廷咳嗽著在擦白薇薇的牌位。
這塊牌位還是謝云廷親手做的。
陳景之冷笑,“我問過太醫了,你郁結于心,自作自受將自己弄到要死了。”
謝云廷癡癡地看著自己手里的牌位,摸了摸上面她的名字。
然后才小心將東西放到一邊。
“我讓你入宮,是想我死后,直接將我葬入陵墓里,她在里面等我很久了。”
陳景之冷冷說:“她見都不愿見你,還等你?自作多情。”
謝云廷一點憤怒的感覺都沒有,要死了反而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