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向晚聽著一陣唏噓,卻也有幾分慶幸。
幾年的相處,縱然不是愛情,想必對慕郁笙來說寒云母子的意義也早已不同。
所幸這個男人有他一貫的決絕和狠辣。
當意識到他這樣的退讓和容忍并不能讓寒云真正恢復后。
便狠心做了了斷。
寧可自己無聲背負著怨恨和虧欠這么多年,也不愿再委屈自己的妻兒。
直到這二十多年過去,慕郁笙為了不讓寒澈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直默默背負著他的憎恨和報復,甚至牽連到自己的兒子,想必他心里也是格外苦楚。
蘇向晚不由得輕嘆一聲,一場愛恨,只得感嘆命運弄人。
是不是當年如果寒云順利出國,便會遇到另一個優秀的男人,相伴一生,幸福美滿?
亦或者是她孤苦數年,仍舊難以忘懷,再也遇不到一個讓她心動的人?
可惜,沒有如果。
即便是有,情路如何,怕是也尤未可知…
蘇向晚回過神,忽然想起寒云說的那瓶酒。
她擔心寒澈會想不開,便立即給家里的傭人打了電話,讓她一定千萬要把那瓶酒倒掉。
直到得到傭人的回復后,她的心才稍稍松了幾分。
另一邊,慕郁笙一路追出很遠,才攔住寒澈。
寒澈名聲不小,在路上跑了一會便被不少人認了出來。
甚至有人不合時宜的上來索要簽名和合照。
慕郁笙皺著眉頭將他拽上車,選了處茶館的包廂帶他過去。
全程,寒澈都只是沉默著看著窗外,滿身的悲涼和落寞。
直到到了茶館,寒澈仍舊渾無生氣,像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
慕郁笙先是點了一壺普洱,等到茶水上好后,給寒澈倒了一杯,溫聲道:“喝點水暖一暖。”
寒澈緩緩回過神來,沒有動。
自嘲的笑了笑,輕聲道:“慕叔叔,你不必管我這樣的…這樣的孽種。”
說完,他慘白的臉上還露出一抹輕笑。
慕郁笙皺了皺眉頭,沉聲道:“阿澈。”
寒澈紅著眼睛看著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信仰的一切會這樣崩塌。
他所堅信的信仰的才是錯的,所怨恨的憎惡的才是不吝給予了他寬容的。
看,多可笑。
慕郁笙沉聲開口:“這件事你怎樣看待你母親,我不會過問,但是我想讓你知道,當年我決意和你們斷絕往來時,其實想過把你帶到身邊養大。”
寒澈恍惚的看著他。
慕郁笙輕嘆一聲,他當年日日照顧寒澈和寒云,怎么可能會真的沒有一點感情?
可他不能辜負陸芷萱,不能辜負那個柔軟善良讓他想永遠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他想過把寒澈留下,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養大,畢竟他挑明真相后寒云的狀況實在是算不上好。
可那時已經有些晚了。
寒澈有了記憶,有了思想,是個半大的孩子。
他試探過幾次,便知曉他絕對不會離開自己的母親。
他更怕,他因為對自己身世的誤解,一旦被他接到家中后,會怨恨上陸芷萱和慕北霆,會認為是她們破壞了他的家庭。
所以思量再三,他終究還是讓他和寒云一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