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部分憶苦思甜課的老師其實都像田里的韭菜,一茬一茬的換,可換到這個毛愛黨之后,就不動了。
因為毛愛黨這個人實在是太適合這個崗位了,別的貧苦大眾,要不然就是口才不好,要不然就是湊不夠45分鐘的演講,可是毛愛黨就天生有那么一股氣質,一站到講臺上,就跟打了雞血似的,那叫一個滔滔不絕,你要真的讓她說,一天一夜那嗓子都不帶倒音的。
然后,她就神奇的創造了一個新的職務,成為了常務憶苦思甜課老師,和正規老師享有一模一樣的福利和待遇,而且還比一般的老師更吃香,因為幾個夜校黨校都輪流搶著讓她上課。
她把這種課都上出花來了,別人都是頂多一學期上一堂,煮點飯大家吃吃,說說舊社會多么苦說說新社會多么好,吃完就結束了。
可是,毛愛黨可以把憶苦思甜課當成語文數學一樣,可以上無數節,整整撐得起一學期。
不過因為她太搶手了,她的憶苦思甜課已經到了領導十分看好,并且供不應求的境界,所以在他們這個班只有十二節課時。
能在一個一周上三次,三個月到半年就畢竟的夜校撐滿十二課時,而且這課時的拼分還會影響畢業總成績,毛愛黨覺得自己比其它的老師都要更重要一些。
所以她十分的挑剔和嚴格。
隔了幾天,又到了毛愛黨上課。
這次的上課的內容變成了她邀請每一個人說出自己家的故事。
她不認識字,所以不可能點名,所以就是接著順序從左到右,從前到后開始一個一個的讓同學們站起來。
“你是什么出身的!你家里以前是干什么?你父母是干什么的。”總之比政審還嚴格。
而且原文瑟發現對方有一個毛病,她更針對年青貌美打扮漂亮的女孩子。
“你說你三代貧下中農,這不象吧,你看看你的衣服,這料子,這質地,還有你的頭發上的卡子,加幾十至少二十塊錢吧。”
“我是貧下中農,我工作了,這,這是我最好的一套衣服。”少女都快要崩潰了。
“我覺得你的思想很不對頭,你放學后要留下來,我要問你一些問題。”
毛愛黨一個一個的提問,留下來的幾個少女都是相對膽怯的。
到了原文瑟這里:“這位女同志,請說說你的故事吧。”
大家看著原文瑟這一身衣服,都露出同情的神情。
原文瑟站起來:“我不知道我是窮多少代,因為我們家太窮了,根本沒有傳承。追訴只能到太爺爺輩,我們家太爺爺幫助游擊隊員被鬼子活生生打死,太爺爺以前的祖輩不可考,我奶奶是婦聯主任,我父親是門口補鞋子的。我丈夫一家都是軍人,匯報完畢。”
毛愛黨很少有聽過女人這么痛快的回答,她心里微有一些不痛快:“你的衣服,好象質量也不錯啊。”
毛愛黨話里有話,顯然不懷好意思,大家都為原文瑟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