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轉身走向楚泱,原本冷酷涼薄的赤金眼瞳,此時卻被溫柔所取代。
他來到她的身邊,重新將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
伸手將從寒玨手中奪過來的金蓮貼著她的額頭。
“我的師姐啊,別怕,我一直都在你的身邊,即便你忘了我,那也沒關系,我在,我始終都不曾離開師姐!”金蓮懸浮在楚泱的額前,裴衍低聲的在她的耳邊叮囑保證著。
他突然一攥手,頓時掌心就血流如注,紅色的血液中似是隱隱帶著金色,緩緩的如數傾注到了金蓮之中。
“你如果將你的血給楚楚了,日后,即使你想要取回鳳凰魂火,也絕無可能!”
不知何時,玉清竹來到了這里,他就站在旁邊,神情語氣都看不出聽不出任何起伏,唯獨那雙淺色的眼瞳深出,藏著深深的擔憂,眼睛也緊緊的盯著楚泱。
玉清竹當然早就知道了這邊發生的事情,他本來應該第一時間來這邊幫助楚泱的,可怎么也沒想到,他一向不管事情的師父,卻連反應的機會都不給他,直接定住了他。
師父說楚泱是他的劫,是他的禍。
可他從來不這么覺得!
他第一次懇求師父,那么絕望的求著師父,明明之前師父已經答應了他要護楚泱一次,可為什么臨到這時卻出爾反爾?
“清竹,很多事情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樓聞閉上眼睛,不愿意去看玉清竹此時此刻絕望而無助的祈求。
從小到大,玉清竹何曾露出這種神情來了?
或許在旁人眼中有些煙火氣息,有了作為真正的人的七情六欲,可如果這樣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他的徒弟的命的話,他寧愿不要,寧愿玉清竹永遠都是那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至少,這樣能活下來。
樓聞并不是覺得楚泱不好,那樣一個赤子之心的女娃娃,在他看來,真的很好。
至于寒玨…樓聞神情復雜,終究是玄門欠了寒玨很多。
樓聞緩緩的閉上眼睛,他前不久曾經見過寒玨一面。
就像今日他不曾插手寒玨對玄門的那些人的報復,那自然也無權去干涉楚泱與寒玨師徒的私事。
“清竹,身處局中,眼前迷障讓你看不透看不清,終有一日你會明白。但是前提,你得有那個命活下來看到!以你如今的這種不顧一切的模樣,哪怕楚泱再怎么好,在我眼中,她就是你的禍。”
他的禍?
玉清竹慘然一笑,那也甘之如飴。
然而,拼著重傷趕過來,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他看到裴衍如神降一般的護住了楚泱。
他站在遠處,想要靠近去看看楚泱怎么樣,可卻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
總是這樣,比起總能在第一時間護住楚泱的裴衍,他自己是真的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永遠遲了一步。
不怪任何人,只能怪他自己。
他總不能護住楚泱,在她需要的時候不曾趕到她的身邊,在寒玨消除她那么重要的人的記憶時,他也一樣的沒有阻攔住。
所以,他終究比不上裴衍!
永遠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