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覺得楚泱有些不同的柳詩穎等人,又覺得沒什么不同。
楚泱依舊還是那個能動手絕不廢話的楚泱!
或許有些變化,但本質上并無不同。
一樣的兇殘暴力,這一點上來說確實無人能及啊!
陳瀾被陳靈罵的一縮,她本身就是膽小的人,本身心中也將陳靈的攬在了自己的身上,現在又從陳靈的口中親耳聽到怪責她的話,更是徹底的壓垮了她。
她癱跪在陳靈的面前,呆呆的說道:“對不起,是媽媽的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靈靈,媽媽對不起你!”
楚泱聽著陳瀾的不斷道歉,那種崩潰的恨不得以身替代的崩潰絕望模樣,她目光中劃過淡淡的疑惑。
自始至終陳靈的問題都不是陳瀾造成的,真的要說陳瀾也有責任…只是沒有給陳靈一個完好的家庭,也沒有給陳靈一個優渥的生活環境。從出生開始就努力的養育著這個女兒,給這個女兒力所能及所能給予的一切,究竟錯在什么地方?
楚泱理解不了!
她無法理解陳瀾將本不屬于自己的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也理解不了陳靈遷怒旁人不在自己的身上找問題的偏激。
可…這一切都和她沒有關系,她欠了陳瀾一次,也承諾會幫陳靈,可最終是陳靈將這個機會放棄掉了的!
她沒有打算再給第二次!
她與陳瀾之間已經相互誰也不欠誰了。
“你知道錯了…你知道你自己錯在哪里了嗎?你總是這樣,每次都說你錯了,無論任何時候,遇到任何事情,你總是懦弱的選擇逃避,你從來不知道反抗,總是對不起掛在嘴邊,誰要你的對不起?誰在乎你的對不起?”
陳靈突然嘶聲大喊著,猛地撲過去掐住陳瀾的脖子,森森的目光怨恨的瞪著陳瀾:“都是你,都是你的錯,你就不該生下我,如果我沒有出生,如果我不是你生下來的話,我就不會…”
陳瀾被掐的眼睛都凸出來了,因為缺氧慢慢的漲紅了臉,額頭上青筋暴起,可見陳靈是真的用了力想要殺了她的。
宋魚見狀正要出手阻止,卻被旁邊的柳詩穎抬手阻攔。
“柳詩穎,你沒看到要死人了嗎?”宋魚低吼道。
柳詩穎淡淡的說道:“看得到,也看的很清楚,但楚泱并沒有動,不會有事。”
宋魚簡直無語了:“你對楚泱未免太自信了?”
話是這么說,宋魚自己也沒動了!
雖然與陳瀾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關系,可到底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人死在面前。
尤其陳靈那周身怨氣鋪天蓋地,狂化的更嚴重了。
楚泱毫不懷疑在這種情況下陳靈能一瞬間扭斷陳瀾的脖子。
失去了理智的厲鬼,只會將所有人當做敵人,哪里還記得眼前的人是誰,和她有什么關系?
楚泱正要動,卻見陳瀾抬起手,不是反抗,也不是恐懼,反而透出一抹欣喜之色,她顫抖著撫上陳靈冰冷的臉頰,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艱難的說道:“真好,媽媽…終于又見到了靈靈,媽媽又能觸碰到你了…真的太好了…”
陳靈驟然一顫,她的手依舊卡在陳瀾的脖子上,卻已經漸漸的卸了力道。
她呆呆的看著陳瀾,眼底的猩紅漸漸的褪去。
陳瀾慢慢的坐起來,伸手小心翼翼的抱住陳瀾。
當陳瀾將冰冷的女兒抱在懷中后,卻努力的忍著哭,說道:“媽媽在這里,別怕,有媽媽在,從今以后媽媽保護靈靈,再也不讓任何人欺負你了,好不好?”
陳靈的手滑了下來,靠在陳瀾的懷中許久都沒有動。
“靈靈,是我錯了,我保證以后會改,好不好?你要報仇也可以,我幫你,你想要做什么都行。可是靈靈,咱們不要牽扯到無辜的人好不好?”
陳瀾商量著說道,陳靈也不說話,不知道究竟有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
陳瀾在陳靈的耳邊不斷的訴說著,陳靈身上濃郁的怨氣消散了一些,卻依舊濃的駭人!
“你總是這樣,習慣性的退讓道歉,哪怕明明是我的錯,你為什么要道歉呢?”陳靈低低的說道:“明明是我錯了,我知道你是那么的辛苦,那么難的工作送我上學,希望我未來少受點苦,希望我有一個好的前程!我明明都知道,知道你獨自一個人撫養我長大有多難,我也知道你沒有錯,錯的根本不是你…為什么還要道歉?我沒感覺到嗎?我剛剛要殺了你,我差點殺了你啊!”
陳瀾:“我是你的媽媽,沒有保護好你,就是我最大的錯誤,沒有教好你保護自己愛惜自己,更是大錯。”
“…對不起,媽媽!”陳靈道歉道。
“其實我不怪你,真的,媽媽,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辛苦,我很愛您,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比任何差,在我的心中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厲害的人。”
可是,似乎在和金艷周堯他們接觸了之后,她逐漸的忘記了,她所愛的母親,和從小到大的快樂,她只記得她事事不如人,比不上別人,甚至覺得這個母親的無能懦弱,讓她的生活比不上別人!
她心中其實很清楚,她的確墮落了。
究竟什么時候她忘了作為學生,作為女兒,她最大的任務是好好的學習,做一個聽話不讓母親煩心的好女兒。
她也曾經有夢想,有愿望,可卻都忘了!
到了最后她反而去怪責母親,多么可笑啊!
“我殺了人了,媽媽!”陳靈低著頭說道:“我殺了那些欺負我的人,也殺了那侮辱我的人,我甚至想要殺了所有人,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我曾經的不堪,也就沒有人再用有色的眼睛看我,更加不會侮辱我詆毀我打我罵我!!”
“不行,靈靈,不行的!”陳瀾臉嚇得慘白慘白的,她像是這個時候才想起了楚泱的存在似的,下意識的看向坐在沙發上垂著眼眸不吭聲的楚泱一眼。
似有所覺,楚泱抬眸黑眸澄澈平靜的望著這對母女,那雙眼眸像是洞察了一切一般,說冷靜平靜,倒不如說是冷漠,似乎什么事情都入不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