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泱從山里出來坐上回帝都的火車,也就是在車上無聊,看身邊的人都打電話和玩游戲,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她也是有手機的人。
之前在玉山縣城中沒有信號,她也不是那種離開手機一刻都不行的人,加上后面發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她也沒工夫去管手機,等到她拿出來開機的時候,卻發現根本開不了機。
她搗鼓了半天,猜測大概自動關機了。
說起來她好幾天都沒有和師弟聯絡了,平常在帝都的時候,師弟每天都會給她幾個電話和信息,這么長時間她都沒有消息,也不知道師弟怎么樣了。
“你,你需要充電寶嗎?”
坐在楚泱對面是一個年級看起來和楚泱差不多大的男孩,他見她拿著手機半天都黑屏沒反應,忍了好一會兒,才紅著臉有些羞澀的問道。
楚泱聞言抬起頭,看向對面。
男孩見她看過來,臉更紅了,眼睛都不敢與她對視,微微移開眼睛,說道:“我看你的手機都沒動靜,是沒電了吧?我這里充電寶空著給你用一下。”
楚泱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充電寶上,又看看自己的手機,然后笑著點點頭,接過來:“謝謝,確實沒電了。”
她本來沒什么表情的坐在那里就好看極了,一笑起來,更是晃得人眼花。
周圍的人若有似無的都將目光瞥向楚泱,她卻毫無自覺,將充電寶接上手機,再開機,這次果然亮了。
“呀,有反應了!”她是真的驚訝。
從某些方面來說,楚泱也算是個土包子,在來帝都之前她窮得很,哪里用過手機,住在山上的時候,本來就沒人獨居,連電都沒有,哪里接觸過這些東西。時不時的下山去縣城中逛逛,也實在用不上。
當初剛到帝都,裴衍送了她手機,還是他手把手教她使用。
她手機中的聯絡人并不多,就那么幾個人,大部分的時候她真的用不上,最讓她滿意的,大概就是有那么一個不錯的游戲。
雖然…她是個游戲的黑洞,到現在就沒贏過。
但她高興啊!
手機開機后,就響個不停,不少的未接電話和短信,震得手機都卡了。
過了好一會兒,手機才停止了震動安分下來。
楚泱打開短信,裴衍每天都會發短信過來,也有打電話,好在沒有追問她為什么沒有接電話和去了什么地方,只說要是回去的話給他個電話。
還有林佑南和徐蓉的短信,再有就是一些垃圾的短信電話。
在楚泱這里,沒有儲存在手機通訊錄的號碼,統統都是垃圾短信和電話,她都沒有打開看一眼的打算。
徐蓉的短信也是詢問她什么時候回去,又說起了學校論壇上的一些帖子。
楚泱將短信都看了一遍,然后給裴衍打了個電話過去。
彼時裴衍正巧從一幕戲上下來,剛走到保姆車坐下,聽到手機響起,他垂眸望過去。
在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時,裴衍的眼中劃過一縷幽暗的光芒。
他慢條斯理的用毛巾擦了擦濕漉漉的手,打發了助理去買一杯咖啡來后,才不緊不慢的拿起手機,摁下了接聽鍵。
與他漫不經心的神情不同的是,裴衍的語氣很急切,隱隱有些擔憂透出:“師姐…你終于回我電話了,這幾天很忙嗎?我聯絡不上你,真的很擔心。”
楚泱理虧在先,撓了撓臉頰道:“我沒有用手機的習慣,之前手機沒電關機了我也沒注意。我這邊已經忙完了,正打算回去,你還在外地拍戲嗎?”
裴衍垂著眸子,把玩著戲服外垂掛的玉佩,玉質冰涼色澤透明,不是地攤貨。
“師姐在忙我都不敢太打擾師姐,怕影響師姐受傷就是我的罪過了。師姐…有受傷嗎?”
“沒有,我很厲害的!”楚泱說這話的時候,心中有些心虛。
她之前差點就交代在那里了,如果不是那神秘人,她現在已經去地府報道了。雖然差點死了,不過到底命大沒事,她身上也的確沒有什么傷。就是幫著柳詩穎擋的時候傷到了一點,不過皮外傷不是什么大事。
所以她也不算說謊!
怎么說對面的人也是她的師弟,她一個做師姐的,總不能讓師弟覺得她靠不住吧?
耳邊傳來裴衍低低的笑聲,像是松了口氣一般:“那就好,師姐平安回來我就放心了!前兩天做了個噩夢,夢到師姐出事了,醒來聯絡不到師姐,我實在太擔心了。”
楚泱:“…”前兩天?難道是她差點被那鬼王殺死的時候?怎么這么巧?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師姐以后一定要多和我聯系,別讓我擔心。”
裴衍說這話的時候,助理剛好將他的咖啡買回來,他語氣說著擔憂的話,神態動作卻和他的語氣一點也不相符,深邃幽深的眸子泛著淡淡的涼意,連薄唇邊上的笑容,就顯得那么的虛偽。
可惜楚泱不在他身邊,也看不到他此時此刻的神情!
在電話那頭,她正在內疚,做師姐的讓師弟擔憂牽掛,是她這個師姐的失職。
她保證道:“不會了,我以后一定天天和你聯絡,不讓你擔心。”
有一個人牽掛自己,楚泱心中劃過一絲暖意,對師弟更多了一分喜歡。
她覺得師父唯一做對了的一件事情,就是給她一個聽話乖巧的師弟。
裴衍喝了一口咖啡,原本苦澀的味道,因為楚泱的承諾,竟然覺得有些許的甜味。
他的手一頓,他覺得今天的咖啡味道不怎么好,否則他怎么會喝出別的味道來?
將咖啡放在一旁,裴衍向后靠著,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師姐現在是打算回帝都嗎?或者來影視城逛逛,正好我這兩天戲份要結束了,師姐要是來,我可以陪著師姐逛逛,然后一起回去。”
師弟難得提出要求,作為一個稱職的師姐,她實在沒有辦法拒絕!
“好,你將地址告訴我,我到了給你打電話。”
裴衍臉上的笑容總算有了一些變化,不再那么敷衍,有了那么一絲真摯:“好,我等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