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酒不卑不亢,小臉倔強,“不跪!”
少年提了棍子過來。
他一棍子砸到女孩兒身上,“你跪不跪?!”
蘇酒悶哼一聲,仰起細白小臉,淡粉唇瓣反而噙起一個微笑,“不跪!”
“砰!”
又是一棍子!
“你跪不跪?!”
“不跪!”
“砰!”
“你跪不跪?!”
“不跪!不跪!!不跪!!!”
小姑娘雙拳攥得緊緊,幾乎是用盡力氣喊出來的。
司獨數呆呆看著她。
女孩兒受傷不輕,他甚至能看見她的唇角溢出了血漬。
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她要這么倔強?
不過是跪下來磕個頭的事,她為什么要這么堅持?
隨即,他聽見女孩兒淡淡道:
“從前有人跟我說,八面玲瓏、忍辱負重是好事,可有骨氣,也是好事。這世上有些東西,一旦丟了,就找不回來了。舍長字梅傲,梅花傲寒,它本該是世間最有骨氣的花木。”
司獨數的瞳孔倏然放大,“你…你是…”
蘇酒低頭,笑容甜兮兮的。
一如書院里,那個機靈可愛的小書童。
那群流氓壓根兒聽不懂他倆在說什么,非常不耐煩地甩著棍子,“你們到底磕不磕頭?!如果不磕頭,從我們胯下鉆過去也是使得的,哈哈哈哈哈!”
旁邊人道:“跟他們費什么話,不識好歹的東西,直接打就是!”
在他們沖過來的剎那,蘇酒小臉平靜,“舍長,夫子說過,我們讀書人,只跪天地君親師。”
簡單的一句話,令司獨數渾身一震。
他眼圈發紅,忽然站了起來!
他滿臉兇狠,堅定地擋在蘇酒前面,“我們讀書人,只跪天地君親師!你們這群欺軟怕硬的孬人、歹人、惡人,根本就不配穿府學的校服!”
為首的少年,怔愣過后立即罵道:“你這狗雜種,你知道你在罵誰嗎?!”
司獨數抬袖擦了擦臉上的血,笑容玩味,“罵我兒子。”
“你——”
少年正欲發怒,司獨數忽然問道:“對了,峨眉山的‘峨’字,如何寫?”
“你當我蠢?!不就是山我!”
司獨數上前,抬手就扇了他兩巴掌!
完事兒,后退兩步,真誠地朝他作揖,“既然你讓我扇你,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你你你你你…”
一幫流氓氣得說不出話,又不敢說話,唯恐著了司獨數的套路,干脆直接動人!
恰此時,有青衣布鞋的美少年,穿街過巷而來。
他腰間佩玉,唇紅齒白,周身氣度如墨似蘭,格外惹人注目。
看似步履緩慢,卻不過須臾就出現在那幫流氓和司獨數之間。
他站定了,笑容溫雅,嗓音醇厚:
“大家都是讀書人,何必用拳頭招呼彼此?不如咱們挑一座雅致酒樓,喚個美人彈些琵琶曲兒,再以詩酒助興,于高談闊論間化解矛盾,如此方不負彼此身份。”
“你算哪根蔥,也敢管我們的事?!你可知徐知州家的公子徐騰,乃是罩著我們的大哥?!好狗不擋道,趕緊滾!”
蕭廷琛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