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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蕭廷琛仿佛沒聽見,仍舊專注于棋盤,面色淡漠地行棋落子。

  南宮奈奈面子上掛不住,上前扯了扯他的寬袖,“懷瑾哥哥,你說好了立我為后,可不許反悔…時至今日,你也沒有再喜歡蘇姐姐的道理,她背叛你,她不值得你愛。懷瑾哥哥,你只有立我為后,才能叫她明白,你對她已經沒有那個心思了。這是對她最好的報復,不是嗎?”

  少女嗓音清脆悅耳。

  宿潤墨從棋簍里拈起一顆暖玉棋子,多看了她一眼。

  這個女人倒是聰明,竟然知道用蘇酒做激將法,激著蕭廷琛立她為后。

  而偏偏蕭廷琛很吃這一套。

  果然,蕭廷琛薄唇輕勾,“吳嵩,替朕撰寫立后圣旨。”

  立在角落的吳嵩淡淡稱是。

  南宮奈奈喜不自禁,嬌羞道:“那今晚…”

  “雖然立了后,但封后大典須得在長安舉行。好生回去準備著,三日后班師回朝,那些事封后大典之后再做不遲。”

  蕭廷琛漫不經心地說著,三言兩語就叫南宮奈奈紅了臉。

  少女含羞帶怯地應了好,歡天喜地地回自己居住的宮苑。

  烏云匯聚,因這一場雨的緣故,天色比往日暗得更早。

  重華宮燈火輝煌,蕭廷琛穿霜白寢衣靠坐在龍榻上翻書,全是些描述南疆蠱毒的古籍,看著忒沒意思。

  雨勢漸漸大了,冷雨敲窗窸窸窣窣,惹得寢殿里的寒氣都重了幾分。

  悶雷聲在云層里翻滾,這一場春雨竟漸漸化作暴雨。

  龍帳冷清,蕭廷琛翻來覆去看不進書上文字,干脆撕了書頁赤腳走到花窗邊。

  悄悄撩開一角竹簾,漢白玉廣場黢黑陰森,連囚車都只能看得隱隱綽綽。

  雨勢很大,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往下落,宮檐瓦當水流如注,仿佛要在漢白玉上砸出一排石窟窿。

  也不知她現在怎么樣了…

  “皇上在看什么?”

  白露突然出聲。

  蕭廷琛頓了頓,掩上竹簾轉身回望,白露正卷起珠簾捧著熱茶踏進來。

  他不自然地踱到圓桌邊落座,側臉仍是一派高深冷峻,“自然是看看那個女人死沒死…她死了才好。”

  白露低著頭為他斟茶,眼圈泛起水潤緋紅,卻佯裝恭敬,“皇上今兒冊封了皇后娘娘,理應大赦天下才是。奴婢斗膽為小姐求個福氣,懇求皇上饒恕她的刑罰,讓她有個避雨進食的地方。”

  蕭廷琛吃了口熱茶。

  白露斗膽,又道:“小姐背叛皇上另立男人為帝君,甚至還為那個男人生下孩子,確實做得不對。皇上要折磨小姐也不急于這一時半刻,將來把她活著帶去長安,才方便您更長久的折磨不是?”

  少女溫言軟語,企圖用順著蕭廷琛的方式為蘇酒開脫罪名。

  蕭廷琛漫不經心地搖了搖茶盞。

  不知為何,他聽著白露說話,莫名有種他是個死變態的錯覺。

  他淡淡道:“什么叫‘更長久的折磨’?朕不過是替天行道,為自己報仇罷了。”

  “是奴婢嘴笨說錯話,皇上恕罪。”白露退后三步,恭敬地屈膝福身,“小姐身嬌體弱受不得寒夜冷雨,求皇上暫時讓她從囚車里出來,將來回了長安再罰不遲…”

  她很努力地給蕭廷琛找臺階下。

  蕭廷琛眸色流轉。

  瞥了眼冷清的龍榻,他突然勾唇一笑,“你在朕身邊伺候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便暫時放過她好了。替她仔細梳洗干凈,送到朕的寢殿來。”

  白露一愣。

  她小心翼翼望了眼蕭廷琛,見他神情玩味,知道自家小姐怕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窟了。

  然而暈在龍榻上也總比死在囚車里強,她心一橫,只得去辦。

  蘇酒淋了大半天的雨,早已神志恍惚。

  白露和霜降很貼心地服侍她,不止替她梳洗干凈換上嶄新寢衣,還弄了白米細粥給她喝。

  她迷迷糊糊被送去寢殿龍榻,窩在暖和的緞被里根本不想動彈。

  蕭廷琛坐在龍榻邊。

  他瞇著眼瞥向少女,她嬌弱地抱住被子滾在角落里,精致的遠山眉在睡夢中微蹙,白嫩的粉腮稍稍鼓起,帶著些不滿和嬌慣。

  他用指尖漫不經心地戳了戳少女的臉蛋。

  明明是讓她來侍寢的,她倒好,一來就睡著了。

  他自顧解開腰帶和寢衣,“雖然厭恨你的背叛,但不可否認你的姿色確實傾國。蘇酒,你余生的命運,是被囚禁冷宮,以色侍君…”

  說完,不顧少女的身體狀況,俯身朝她的頸窩重重咬去。

  龍帳垂落。

  翌日。

  她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水珠,忽然聽見背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不曾回頭,就聽見男人嗓音淡漠:“朕昨日封后,因此大赦天下,順帶饒恕了你的性命。蘇酒,你該感激南宮讓你撿回了一條命。”

  蘇酒捧著茶盞,沉默。

  蕭廷琛不滿她的態度,沉聲道:“聽不見朕說話?”

  蘇酒:“你恨我?”

  蕭廷琛不置可否。

  少女放下茶盞起身,慢吞吞走到他面前。

  她仰起小臉,朱唇輕啟,“既恨我,就別碰我。否則,我會以為你仍舊喜歡我。”

  蕭廷琛死死盯著她。

  那雙鹿眼漆黑倔強,透出濃烈的不悅和涼薄,仿佛背叛愛情的人是他蕭廷琛,而她什么都沒做錯!

  強烈的怒火油然而生,他霍然掐住她的細頸,毫無顧忌地把她摁趴在金絲楠木圓桌上,“蘇酒,你是不是仗著朕從前愛過你,因此以為朕舍不得殺你?!”

  蘇酒的臉頰貼在桌面上。

  這個男人是非不分、虐待燃燃,還把南疆搞得民不聊生,她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她強忍怒意低笑兩聲,“那你倒是殺殺看。”

  蕭廷琛眉頭緊鎖,俊臉陰沉晦暗。

  不動手吧,這個女人不知道他的厲害。

  動手吧,似乎又有點無從下手。

  殺,還是不殺,這是一個艱巨的問題。

  白露正領著宮婢們手捧襦裙釵飾、胭脂水粉進殿,親眼見證了她家主子完美演繹什么叫做自掘墳墓、騎虎難下。

小酒之前答應過顏鴆,不會告訴天下人燃燃的生父是誰,所以一直沒跟老狗解釋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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