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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1章 她只能為妾

  “叫我做什么?”

  判兒囂張地朝他抬起下頜。

  “把地上的書,全部撿起來。”宿潤墨一字一頓。

  “我偏不撿!”判兒靠在書架上,隨手抄起一本看起來非常貴重的古籍,“我不僅不撿,我還要撕著玩兒!”

  她挑釁地盯著宿潤墨,把古籍一頁頁撕得細碎。

  滿地都是碎紙。

  宿潤墨最后的耐心,漸漸消弭無蹤。

  他冷酷起來的樣子非常可怕,道袍凜冽自舞,偏于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不等判兒去撕另一本書,他霍然起身,大掌掐住判兒的脖頸,惡狠狠把她抵在書架上。

  “砰”一聲響,判兒撞得后背生疼。

  天生深邃的圓眼睛里溢出淚花,她仰起小臉倔強地盯著宿潤墨,“你想打我?打啊,往死里打,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才不過弄壞你幾本書你就發這樣大的脾氣,宿潤墨,當初你可是毀了我的家國!”

  女孩兒的淚珠將落未落,倔強得近乎可憐。

  宿潤墨緩緩松開手。

  瞥了眼少女頸上的五個鮮紅指印,他態度冷淡:“明天天亮之前,給本座把地上的書全部收歸原位。撕碎了的書頁,也全部給本座粘起來。若是偷懶耍滑,接下來的一個月你就老老實實呆在房間,哪里也不準去。”

  他說完,不耐煩地踏出書房。

  判兒狠狠咬牙,彎腰撿起一本書砸向他的后腦勺!

  宿潤墨避開,冷冷回眸,“你鬧夠沒?!”

  “沒有!宿潤墨,我弄壞你的書,你罰我我認了。但我問你,我父皇有沒有叫你好好照顧我?!你從前有沒有給我簪過花?!你分明知道在雪山部落的習俗里,男人為女人簪花就是要娶她的意思,你做了又不認,你到底想怎么樣?!”

  女孩兒聲嘶力竭。

  她無名無分跟在宿潤墨身邊,在外人眼中只是個身份低賤的北涼婢女。

  可她曾經是公主啊,她曾經是北涼最受寵的公主啊!

  宿潤墨眼神冷漠。

  他偶爾確實喜歡判兒鬧騰搗蛋,那樣會讓他身邊熱鬧很多。

  但有時候也會厭惡她無理取鬧,總是給他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這樣的小姑娘可以娶為妾侍,但如果娶妻的話,他還是偏向于迎娶高門大戶的嫡女,文雅端莊、知書達理,至少不會給他惹麻煩,至少還能替他打理后院。

  他沒有理睬判兒,神情冷淡地踏出書房,還命人守住四周門窗不準她逃跑。

  判兒孤零零坐在書房地板上。

  雪停了,一束月光從琉璃窗外照落進來,她伸手觸摸卻只摸到滿手冰涼。

  她抱住雙膝,有點委屈地擦拭滿臉淚花。

  她有點想念北涼的雪山和明月了…

  大雍和南疆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所以接下來的這幾天雙方都忙著休整。

  蘇酒無事可做,耐著心教燃燃學說話。

  小家伙嘻嘻哈哈地揮舞小胖手,就是不肯開腔。

  蕭廷琛坐在羅漢榻上批閱奏章,瞟一眼蘇酒懷里的小家伙,“蘇小酒,我尋思著這玩意兒別是個啞巴,教了那么多遍都學不會,蠢死了。”

  “你家孩子剛滿兩個月就能叫爹娘?”蘇酒沒好氣,“還有,告訴你多少遍了他叫蘇燃,別再喊他‘蘇小狗’,也不準再稱呼他‘這玩意兒'。”

  “蘇燃…”

  蕭廷琛嗤笑。

  他品了一會兒這個名字,突然得意挑眉,“說起來我從前曾用過‘燃’字當名字,你說你都忘記我了,居然還用我的名字給你兒子取名…蘇小酒,看來你真是愛我愛得深沉。”

  “真是不要臉…”

  蘇酒沒好氣。

  蕭廷琛批閱完所有奏章,扔掉朱砂筆,望了眼窗外天色,“今兒天晴,花園里的積雪景致應當極美,我帶妹妹去賞雪?”

  蘇酒還沒回答,谷雨從外面挑了簾子進來。

  “主子!”他恭敬地拱了拱手,“西嬋國的女帝陛下失蹤多日至今沒有消息,西嬋人在軍營鬧了起來,洪太師鬧得尤其厲害,還和吳先生大打出手,請主子前往調解!”

  蕭廷琛望向蘇酒。

  少女垂眸逗弄懷里的孩子,嗓音軟糯:“你要去就去,我自個兒也是能賞雪的。”

  她很乖。

  蕭廷琛俯身親了下她的額頭,“回來時給妹妹帶花糕吃。”

  “誰稀罕你的花糕…”

  蘇酒小小聲,在蕭廷琛離開時下意識望向他的背影。

  卻見男人走出幾步,突然回頭。

  她來不及收回視線,被他逮個正著。

  蕭廷琛低笑,“妹妹舍不得我?竟然連分開一小會兒都受不了,還變著法兒地偷看我…”

  “誰偷看你了?!”蘇酒紅了臉,“你要走趕緊走,擋在那里妨礙我看風景了!”

  蕭廷琛笑得越發恣意。

  他走后,蘇酒摸了摸發燙的臉頰。

  在蕭廷琛面前,她似乎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真的喜歡他嗎?

  記憶之中那空白的八年,她也是這樣喜歡他的嗎?

  蘇酒有點憂愁地哄了燃燃睡覺,稍用了些午膳,便捧著琺瑯彩小手爐打算去外面透個氣。

  午后,冬陽從萬里云層中傾瀉,格外燦爛柔和。

  亭臺樓閣的琉璃瓦上覆著雪白,梅花枝高低錯落,因為積雪的緣故枝椏下壓,有種不勝嬌弱之美。

  蘇酒在涼亭里坐了,喚了白露過來。

  她這段時間觀察過了,白露算是這里最靠譜的人,所以她想聽白露說說往事。

  白露踏進涼亭,朝她福身施了一禮。

  她望向蘇酒的目光充滿溫柔,“娘娘想從哪里聽起?”

  “我——”

  “喲,這不是女帝陛下嗎?”

  嘲諷聲突然響起。

  蘇酒望去,江黛兒打扮光鮮,帶著兩名婢女大搖大擺而來。

  指尖輕撫過小手爐上的花紋,她原本的好心情忽然煙消云散。

  江黛兒笑靨如花地踏進涼亭,假模假樣地朝蘇酒行了個禮,“臣女給‘女帝陛下’請安,‘女帝陛下’萬萬歲…”

  嘲諷的語調。

  蘇酒連個正眼都沒給她,起身朝白露道:“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別走啊!”江黛兒得意洋洋地伸手攔住她,“蘇酒,你從前總在我面前趾高氣揚,仿佛與我說話都是天大的恩賜。如今你被皇上俘虜,可有后悔那般待我?”

  “為何后悔?”

  “因為皇上喜歡我,并且即將冊封我為貴妃!你大約還不知道吧?那天你和顏鴆在亭中賞雪,恰好被皇上與我看見。他答應我,要把你賜給我當婢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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