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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6章 宮妃有喜了

  大掌攬著少女的細腰,他翻身將她欺在榻上,啞著嗓子道:“這可是妹妹主動的。”

  蘇酒:“…”

  她好像并沒有主動。

  她只是親了親他的下頜,想帶給他一點溫暖而已。

  怎么這廝滿腦子都是那種事?

  等馬車緩緩駛進宮巷,蘇酒已經被欺負得哭得說不出話了。

  她青絲凌亂地坐起身,自顧扣好盤扣,哀怨地望一眼蕭廷琛。

  他滿臉饜足,一副逍遙快活的樣子。

  她恨不得在他的笑臉上啐一口!

  馬車終于停下,蕭廷琛跳下車,朝她伸出手,“回寢宮了。”

  蘇酒蹙著眉尖,細白小手搭在他的掌心,剛邁步就覺疼得厲害。

  蕭廷琛望了眼她擰巴成一團的小臉,微笑著把她打橫抱起,“妹妹身嬌體弱,連路都走不了了嗎?給外人看見,還不知道要怎么笑話你。”

  蘇酒把小臉埋在他懷中,伸手捶了他一下。

  她所有的狼狽都是他給的,偏偏他還不要臉地在這里嘰嘰歪歪!

  氣死了!

  蕭廷琛把蘇酒送回寢宮,叮囑宮女準備熱水好好侍奉她沐身。

  谷雨過來請,說是御書房來了人。

  蕭廷琛踏進御書房,撲面而來一股血腥氣和塵土味兒。

  他皺眉望去,穿著破舊盔甲的老人跪在地上,滿臉是淚。

  “皇上!”

  他高聲叩拜,“微臣代表息城十萬將士,給皇上請安了!”

  他嗓音沙啞不成調,聲線更是顫抖得厲害。

  大顆大顆的渾濁老淚滾落在地,他匍匐著,整個人都在發抖。

  蕭廷琛負著手。

  這位老將軍說,他代表息城十萬將士。

  息城是北部要塞,毗鄰陰陽鬼獄,駐扎著十萬精兵。

  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他眼眸微沉,“息城…失守了?”

  “十萬將士,只逃出來微臣一個…”老人慢慢直起上身,淚水簌簌地往下掉,“鬼獄的軍隊好生兇殘,無論百姓還是士兵,他們都照殺不誤,甚至連婦女孩子都不肯放過!皇上的恩師,也死在息城!”

  恩師?

  蕭廷琛皺眉,“你說的是誰?”

  “他姓姜,最愛喝江南的女兒紅。他是帶著孫女和孫女婿游玩到息城的,成天跟人吹噓他刀法多么多么精妙,曾一刀劈開過長江!還愛吹噓他擅長調香,從前曾是江南的調香圣手,還是您的老師。大家都沒把他放在眼中,只當他是個笑話。

  “可鬼獄的軍隊破城而入的那天,他身先士卒,與鬼獄的將軍打得不分上下。可鬼獄的人太狠了,他們的軍隊太強悍了!最終,姜老先生落了個萬箭穿心的下場…他的孫女和孫女婿熱血心腸、保家衛國,最后也死在了守城戰役里…”

  老人哭得更加厲害。

  御書房落針可聞。

  黃昏最后一抹夕光透過窗格灑落,書房光影漸漸昏惑。

  蕭廷琛撐著龍案,桃花眼腥紅可怖。

  老頭子姜不佞,死了?

  就連他孫女姜言蹊,孫女婿姜衍之,也死了?

  當年姜言蹊和姜衍之有私情,卻礙于兄妹名義而無法在一起。

  他和小酒幫著他們離開金陵,這些年雖然沒有消息傳來,可他知道,在姜不佞的庇佑下,那對小夫妻一定過得極好。

  卻沒料到…

  書房正寂靜時,一道嬰兒的響亮啼哭突然響起。

  蕭廷琛望去,那位老將軍從懷里抱出一個襁褓。

  “這是…那位姜老先生孫女的孩子,三個月大,老臣拼死才把她帶出息城,生辰八字什么的都寫在這塊絹布上了。”

  他顫巍巍把娃娃捧給谷雨。

  蕭廷琛盯著娃娃,小孩子還沒斷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只是哭得厲害。

  他眼睛更紅。

  “皇上仁慈,能夠統一中原,可見是真正的天子。把她交給您,老臣也就放心了。”老將軍老淚縱橫,突然拔出腰間生銹卷刃的佩劍,“為了這孩子,老臣不曾與息城同葬。如今這孩子有了歸處,老臣有臉去見九泉之下的姜老頭,老臣當與息城將士同生共死!”

  他猛然自刎。

  血濺三尺!

  蕭廷琛抹了把臉上的血珠,俊臉掩映在昏暗中,令人看不真切。

  谷雨戰戰兢兢,“皇上?”

  蕭廷琛沉默不語,從他手中接過襁褓。

  小娃娃還在哭。

  他目光莫測地盯了片刻,“可有名字了?”

  谷雨急忙拿起那塊絹布,“有,叫做姜玉碟。”

  “玉碟”是一種白梅的花名。

  “姜玉碟…冰雪林中著此身,不與桃李混芳塵,好名字。”蕭廷琛微微頷首,“悄悄送去南袖宮給花月姬,就說是朕賜她的禮物,除你之外,不可叫任何人知道。”

  谷雨皺了皺眉,“皇上,這可是姜老先生留下的血脈,怎么能——”

  “她要是夠聰明,自然會明白朕的意思。”

  谷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得照辦。

  南袖宮。

  花月姬遣散了宮婢,谷雨才鄭重其事地交出孩子。

  他轉告了蕭廷琛的話,花月姬眉尖輕蹙,“他還說了什么?”

  “什么也沒說,只說您要是夠聰明,自然會明白他的意思。”

  花月姬抱起孩子。

  三個月大的寶寶,經歷了一路顛簸,幾乎丟掉半條性命。

  幸好身子強健,才不至于奄奄一息。

  眼底神色流轉,她忽而一笑,“本宮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替本宮轉告皇上,本宮會按照他的意思行事。”

  谷雨:“…”

  意思來意思去的,他是真沒搞懂他們什么意思。

  翌日。

  蘇酒剛起床,霜降咋咋呼呼地奔進寢殿,秀氣的小臉上滿是委屈,“小姐,宮里出大事了!你猜怎么著?!那個花月姬,居然生了!”

  蘇酒:“…”

  花月姬,生了?!

  她自打從南疆回來,就從沒見過花月姬,只聽說她深居簡出,不怎么跟人來往。

  難道是因為要養胎的緣故?

  她輕聲:“誰的孩子?”

  霜降恨鐵不成鋼地瞪她一眼,“您糊涂了,她一個宮妃懷上孩子,除了是主子的種,還能是誰的?!現在闔宮歡慶呢,主子大赦天下,還賞了南袖宮上上下下。您也真是心大,奴婢都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您怎么還能這樣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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