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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蕭廷琛,你瘋了是不是

  色若春曉的面容自然是極好看的,雖則不如蕭廷琛妖孽,卻莫名有種脂粉氣,即便曾經上過戰場也掩蓋不了他的溫柔,一看就知道是從江南來的少年。

  她挺喜歡這樣的謝容景。

  良久,她輕聲道:“其實是有些煩惱的。”

  “什么煩惱?”

  “我覺得…我似乎無法掌控蕭廷琛。”蘇酒仔細醞釀著措辭,“也不是想要掌控他,只是…我無法判斷他下一步的動向,無法參與他正在做的事。這讓我有一種,被拋棄在原地的不安全感。而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可以忽略蕭廷琛的殘暴和冷酷,卻無法忽略他的野心。

  潛意識里,總認為他的野心會帶給他滅頂之災。

  但是每當她想阻止,得到的只是蕭廷琛的拒絕。

  謝容景沒讀過幾本書,聽不大懂她在說什么。

  他只知道,成親了的蘇小酒過得不開心。

  謝容景皺眉。

  他想握住蘇酒的手,卻又怕唐突了她。

  糾結片刻,他斗膽拽住蘇酒的寬袖。

  “我一直在等你。”他耳朵紅紅,漸漸連臉也紅了,“我曾答應過蕭廷琛,絕不插足你們的婚姻。但是如果你過得不開心,我也會不開心。蘇小酒,我愿意帶你走。等我殺了趙皇后,我愿意帶你遠走高飛。就算他蕭廷琛權勢熏天,那也只是在大齊。咱們可以去北涼,去西嬋女國,去南疆…去一個,沒有他的地方。我有很多金銀財寶,足夠咱們揮霍幾輩子。”

  這是他考慮了很長一段日子,才得出的結論。

  他甚至還設計好了逃跑的路線!

  蘇酒呆住。

  她張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寂靜之中,忽然有掌聲響起。

  兩人望去,穿本黑色繡四爪金龍的男人,笑吟吟從黑暗中走來。

  竟一字不落地聽見了他們的全部對話。

  蕭廷琛姿容風雅,挑起的桃花眼滿含戲謔,“本王還沒死,本王的女人就和隔壁鄰居討論起私奔之事…蘇酒,謝容景,你倆對得起本王!”

  蘇酒一看見他,腿都軟了。

  她下意識瑟縮了下。

  細微的動作,被謝容景全部捕捉到。

  謝容景不解,“你怕他?”

  蘇酒不敢說話。

  謝容景仔細盯了她半晌,才注意到少女的脖頸和手腕上,滿是青紫掐痕。

  他自己也是男人,他知道再如何激烈的歡愛,都不可能留下這種痕跡。

  除非…

  男人在床上狠狠折磨過這個女人。

  謝容景滿臉不敢置信,“蕭廷琛,你對蘇小酒做了什么?!你對她做了什么?!”

  說話間,不顧蘇酒的反抗,直接撩開她的寬袖。

  凝白纖細的手臂上,遍布通紅血絲,那是拼命用毛刷刷過皮膚才會留下的傷痕!

  “蕭廷琛!”

  除了兄長被殺,謝容景從未感受過這種憤怒。

  他不顧一切地襲向對方!

  蕭廷琛冷笑著,和他戰斗在一起!

  蘇酒緊緊抱住雙臂,害怕得連哭泣都很小聲。

  兩人過手五十招,謝容景終是不敵蕭廷琛,被他重重摔到圍墻上!

  他撞得七葷八素,狼狽地摔在地上,五臟六腑都在生疼。

  他吐出一口污血,抬眸,蕭廷琛如同一尊殺神,眨眼已至面前!

  危急時刻,一道水青色身影擋在自己跟前。

  少女張開雙臂,像是一捧青蓮。

  她渾身都在抖,卻仍舊義無反顧地站在那里。

  不避,也不躲。

  “蘇小酒…”

  他捂著胸腔,啞聲。

  蕭廷琛居高臨下,唇角彎起的弧度依舊冷諷,“怎么,這是要護著你的奸夫?”

  蘇酒小臉蒼白。

  她仰頭凝著他,“你明知我和他什么都沒生,你明知今夜是你做錯了事,還縱著脾氣亂打人…蕭廷琛,你利欲熏心,你心黑手辣!”

  蕭廷琛唇畔的弧度漸漸消失。

  他的唇線繃得很緊。

  桃花眼底一片漆黑,滿是深沉暗欲。

  他忽然拔刀。

  蘇酒瞳孔驟然縮小!

  她死死擋在謝容景面前,幾乎是嘶吼出聲:“蕭廷琛,你瘋了是不是?!”

  “是,我瘋了。我打他不算,我還要殺他!”

  蕭廷琛推開蘇酒,朝謝容景舉刀。

  蘇酒急忙抱住他的手臂,回頭望向謝容景,“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走?!”

  謝容景爬起來,擦了擦臉上的血漬,不忘放狠話,“蕭廷琛,你再敢對蘇小酒亂來,我死也要把你拖下地獄!”

  狠狠說罷,狼狽地翻墻跑了。

  蕭廷琛掙開蘇酒。

  他的力氣很大,蘇酒猝不及防跌坐在地。

  男人收了刀,笑容殘酷,“你以為,我真的會殺他?我不過是想看看你的反應,但你讓我失望了。”

  他在蘇酒面前蹲下,大掌毫不憐惜地掐住她的雙頰,“我曾說過,我愿意哄著你寵著你,但前提是,你不能干涉我的謀劃和朝堂之事。蘇小酒,你不止妄圖干涉我,你還和謝容景不清不楚,甚至要和他私奔!”

  蘇酒彷徨而疲憊。

  她帶著哭腔,“如果我的關心和擔憂,在你看來只是干涉和妨礙,那么我和你擺在屋子里的花瓶有什么區別?至于謝容景,如果我和他有男女之情,如果我要和他私奔,這些年我早就和他私奔了!何必要等到現在?!”

  蕭廷琛醋意滔天。

  他聽不進蘇酒的解釋。

  他眸光陰暗,“我親眼看見他牽著你的衣袖,親耳聽見他要和你私奔。蘇酒,總歸是你們對不起我!誠如宿潤墨所言,我身邊沒有能人異士、沒有生死之交,我能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上,全是靠我自己!我不需要你的關心和擔憂,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他是從泥沼里爬出來的惡鬼。

  他不需要朋友,不需要知己。

  他需要的,只是蘇酒。

  只要她乖乖待在他身邊,他就為她上天入地披荊斬棘!

  他抱起蘇酒,大步朝府外而去。

  府外早有馬車等著。

  已是天色微明。

  蘇酒被他帶進皇宮深處。

  這里有一座格外清幽古雅的宮殿,雖是暮春,可宮苑里的梨花樹仍舊砌霜堆雪,春風拂過,梨花瓣紛紛揚揚,格外肆意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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