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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 我愿意養著妹妹

  宿潤墨挑了挑眉,勒轉馬頭望向他。

  金時醒跳下馬車,足尖點地,飛掠到驛道邊。

  他挑來挑去,才摘下一枝格外艷紅的杜鵑,“我娘活著的時候,很喜歡這種花。每到春天,都會采摘一束放在樂器坊的柜臺上。宿潤墨,北涼沒有這種花。”

  宿潤墨微笑,“拘泥于花花草草的男人,成不了大器。”

  金時醒仿佛沒聽見他的貶低,捧著杜鵑花重新登上馬車。

  半個時辰后,北涼的車隊終于抵達長安。

  因為金時醒和宿潤墨的身份,所以太子親自出城迎接,“早就盼望二位到來了。”

  言不由衷地說著,臉色也有些扭曲。

  因為當初在金陵時,宿潤墨曾欺騙過他。

  而且宿潤墨從前還是大齊的官員,在大齊朝堂潛伏多年,竟然沒有一個人現他是奸細,更沒有一個人現他就是北涼那位赫赫有名的國師!

  仿佛大齊官員都是酒囊飯袋!

  如今他明晃晃歸來,無異于打腫了他們的臉!

  宿潤墨笑容溫雅,仿佛記不得前塵往事,“舟車勞頓,勞煩太子帶我們去行宮休息。”

  太子應下,正要往行宮走,金時醒道:“你們先去行宮,我想逛逛長安。從未來過長安,很想見識此地的風土人情。”

  太子立即笑道:“想玩也不急于這一時半刻,不如咱們先去行宮稍作休息。入夜后,再由本宮親自帶十一皇子去熱鬧處玩耍。”

  金時醒答應了。

  雍王府。

  蘇酒自打午飯過后,連午覺也睡不安穩,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蕭廷琛坐在窗下翻書,淡淡道:“你走來走去,妨礙我讀書了。”

  蘇酒湊到他跟前,鹿眼睜得溜圓,“金時醒今天就到了,你怎么一點也不緊張?”

  她捂住亂跳的心臟,“多年不見,也不知他變成了什么樣…咱們從前玩得那么好,如果當年他沒有殺害暖月一家,我一定仍舊把他當朋友…可惜了…”

  她情緒一激動,就會忍不住對著蕭廷琛滔滔不絕。

  蕭廷琛翻了頁書,輕笑,“高手過招,講究敵不動我不動,金時醒和宿潤墨沒露出狐貍尾巴,咱們有什么可著急的?更何況,長安是咱們的地盤。”

  他這么說著,蘇酒卻仍舊放不下心。

  大約她在房里走來走去不停踱步,打擾了蕭廷琛看書,男人又翻了兩頁,終于合上書本。

  他托腮,彎起的桃花眼無奈又寵溺,“真想看金時醒?”

  蘇酒雙眼亮晶晶的,小雞啄米般點頭。

  蕭廷琛起身,“走吧。”

  “去哪兒?”

  “涼州辭。”

  蘇酒急忙追著他朝屋外跑。

  比起當年,蕭廷琛的身量修長很多,她甚至要小跑著才能追上他。

  她跑到蕭廷琛身側,抓住他的袖角,仰頭問道:“去涼州辭做什么?金時醒如今貴為北涼皇子,必定歇在行宮。他行宮里用的熏香,還是禮部從半日偷閑購置的呢。”

  “傻妹妹,這天色都快黑了,金時醒那個不安分的,難道會一整天憋在行宮?有太子作為接待,他必定會帶著金時醒去長安城最繁華的銷金窟消遣。”

  蘇酒愣住。

  她怔怔望著蕭廷琛的背影。

  這個男人一早就算計到了這些嗎?

  甚至,連太子愛去涼州辭,愛和暖月說話,都是他提前親手設計的…

  為的就是利用太子,毫無痕跡地把金時醒帶去涼州辭,然后讓他遇見暖月。

  雖則聰明,但這份心機未免太可怕。

  她還在呆,蕭廷琛回頭,“妹妹還去不去了?”

  他站在暮光里,長身玉立,輕挑眉頭。

  玄月眉一如既往的溫潤風雅,絲毫看不出其中的腹黑和算計。

  蘇酒定了定心神,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涼州辭,恰是暮色四合。

  蕭廷琛不再對蘇酒隱瞞什么,徑直帶著她登上三樓。

  他在這里有一座私人雅座。

  雅座設計得相當精巧,可以清晰看見樓下大堂。

  蘇酒轉悠了一圈,這里陳設奢貴古雅,可見狗男人現在的財力究竟有多么雄厚。

  再望向大堂,來來往往的客人非富即貴,金銀就像流水般灑進這座風雅樓閣,不愧是長安城第一等銷金窟,月利潤還不知是怎樣嚇人。

  而自己每個月賺幾百兩銀子,就高興得什么似的,甚至還跟這狗男人炫耀…

  蘇酒面頰燙。

  蕭廷琛優哉游哉地喝著美酒,“妹妹在想什么?”

  “沒什么…”

  蕭廷琛笑容妖孽,“我猜,妹妹必定是在想為夫每個月的收入。”

  心思被戳穿,蘇酒趴在扶欄上,難堪的咬了下唇瓣。

  男人悄然出現在她身后,輕輕摟住她的細腰。

  下頜擱在她的頂上,他嗅了嗅女孩兒的香,笑容玩味,“我的就是妹妹的,以后,我愿意養著妹妹…”

  蘇酒撇撇小嘴。

  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狗男人,幼時她明明把他當哥哥,他卻暗戳戳想當她男人!

  在她蕭家爹爹面前滿口答應照顧她,卻把她照顧到了床上!

  說什么要養著她,她每個月從賬房拿到的月錢,還抵不上他一頓宴席!

  長安城里所有的賢妻美妾,大約沒有像她這么失敗的…

  蘇酒心里酸酸。

  正尋思著,蕭廷琛輕聲:“來了。”

  蘇酒望向涼州辭大門。

  太子領著一名異族男人,在侍從們前呼后擁下踏進來。

  盡管過去多年,盡管容貌生改變,可她仍舊一眼認出,那個異族男人就是金時醒。

  可惜他眼中閃爍的,再也不是當年的干凈。

  蘇酒下意識尋找徐暖月,三樓空空如也,并沒有少女的蹤影。

  蕭廷琛捧起她的長,深深嗅聞,“你家小暖月正在梳妝打扮。今夜涼州辭有一場拍賣典禮,倒是值得一觀。”

  “拍賣典禮?拍賣什么?”

  男人嗓音低啞:“涼州辭頭牌的初夜。”

  蘇酒愣住。

  涼州辭的頭牌…

  是指暖月嗎?

  她今晚…

  原來,蕭廷琛所設計的相逢方式,竟然這么殘酷。

  少女輕聲:“那如果,金時醒沒有買下她呢?”

嗷,終于要見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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