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言罷,笑吟吟離開。
謝容景怔了怔。
這女人什么意思?
初心?
長安的夜市非常繁華。
有花柔柔和周寶錦兩個活寶,蘇酒玩得很開心。
三個人放心大膽肆意玩鬧,逛了各種胭脂坊、首飾鋪,還逛了很多其他國家的人在齊國開的商鋪,又吃了宵夜,直到子夜時分才各回各家。
蘇酒拎了大包小包,滿載而歸。
院中靜寂,月影婆娑。
推開槅扇,寢屋黢黑,靜悄悄的。
蘇酒把大包小包放在圓桌上,摸索著去點燭火,卻注意到窗邊羅漢榻上,一點光明明滅滅。
月色透窗,榻上坐著個人。
蘇酒愣住。
逛街的興奮還在持續,她嗅了嗅鼻尖,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屋子里全是煙味兒。
“蕭廷琛?”她詫異,“你在這里坐著干什么?怎么也不點燈?還抽了這么多煙。”
男人并不回答。
蘇酒點了幾盞琉璃燈。
屋子里敞亮起來。
蕭廷琛的臉籠在煙霧里,表情很兇。
“你怎么了?”她不解,“明天還要上早朝,這個時辰還不睡,明天怎么起得來?”
蕭廷琛仍舊很兇地抽煙,并不接話。
蘇酒取出幾盒點心,“我在夜市上買了不少糕點,你要不要嘗嘗?”
見蕭廷琛沒反應,她捧著一盒梨花酥走到他跟前,“這個很好吃。”
蕭廷琛嗤笑,“蘇小酒,你覺得,我是一盒梨花酥能打發的人?某人說吃完飯就回來,現在什么時辰了?你一頓飯吃三個時辰的?”
蘇酒又摸出一盒梨花酥,“一盒不行,那就兩盒?”
少女的鹿眼濕潤清澈,小臉紅撲撲的,還帶著逛街后的興奮。
她揭開紙盒蓋,拿起一塊梨花酥。
糕點精致白膩,她咬了小口,點心上立即留下兩枚小小的牙印,兔子似的。
蕭廷琛舔了舔唇瓣,喉嚨發干。
莫名覺得,
那梨花酥好像還蠻好吃的…
但他仍舊端著高冷架子,嗓音低啞地嘲笑,“哄小孩兒的玩意兒。”
話音落地,肚子突然發出嘰咕聲響。
他一直在等蘇酒回來,所以到現在都沒吃晚餐。
蘇酒挑眉。
蕭廷琛耳尖微紅,不自然地別開視線,“呵,吃了三個時辰的晚膳還能肚餓?蘇酒,你的胃是有多大?”
蘇酒:“…”
她明白,這廝是不要臉的。
蕭廷琛:“既然你求著讓我嘗,那我便嘗嘗好了。喂我。”
蘇酒:“…”
她才沒有求他!
狗男人怎么就能傲嬌到這個程度呢?
小姑娘到底心疼他肚子餓,于是揀起一塊梨花酥送到他唇邊。
蕭廷琛低垂眼簾,咬住點心。
他一點點咬碎,視線卻始終盯著蘇酒的指尖。
女孩兒的指尖干干凈凈,指甲是天然的水晶粉,襯著白皙的肌膚,格外剔透好看。
他喉結滾動,突然叼住蘇酒的手指。
蘇酒:“…?!”
男人的唇齒溫熱潮濕,牙齒抵著她的手指,細嚼慢咽般一點點廝磨。
蘇酒皺眉,“蕭廷琛,那是我的手指。”
蕭廷琛輕笑,“比梨花酥好吃…”
他把她抱到大腿上坐著,“再喂一塊點心。”
男人的腿修長有力,蘇酒坐在上面,一點兒都不晃。
而他生得格外高大,并沒有南方讀書人的弱小纖瘦之感。
蘇酒又從盒子里拿起一塊酥,湊到他的唇畔,“不許再咬我的手指,又不是小狗…”
蕭廷琛笑瞇瞇的,就著她的手,一點點吃掉梨花酥。
他溫聲:“還要吃。”
在蕭廷琛眼中,他的小酒兒脾氣好又有耐心,一塊塊喂著,絲毫不嫌麻煩。
而在蘇酒眼里,這個兇巴巴的男人其實特別好哄。
只要對他好一點點,他就能忘掉所有的不愉快。
跟狗似的,鮮少記仇。
蕭廷琛舔夠了蘇酒的手指,瞟了眼她濕潤嫣紅的唇瓣,忽然道:“梨花酥有點干。”
蘇酒:“我去給你拿茶。”
還沒從男人腿間跳下去,就被他箍住細腰。
桃花眼噙著笑意,他溫聲:“茶太苦,不及小酒兒甜。”
蘇酒還沒明白他想干什么,就見男人叼住一塊梨花酥,不由分說地堵住她的唇。
小小一塊酥點,在兩人唇齒間融化,甜而不膩,味道極好。
蕭廷琛咬了咬她的唇珠。
嬌嫩柔軟,比點心還要甜。
他們離得那么近,他的呼吸有些重。
蘇酒垂下眼簾,輕聲:“別鬧了…”
“可我肚子餓。”
蕭廷琛捻起一塊酥點塞進她嘴里,又吻了上去。
一點一點咬碎,
一點一點品嘗…
他宛如飲鴆止渴。
蘇酒看不見的地方,男人瞳眸晦暗。
他還在等,
等一個吃掉蘇小酒的機會。
余生還很長,總有機會的。
院外,月滿西樓,一地梨花。
翌日。
蘇酒醒來時,蕭廷琛已經去上朝了。
她梳洗更衣完畢,花了一個時辰處理完府中瑣事和賬房的賬,就聽得白露稟報,說是元郡主已經告辭離去。
蘇酒喝了口茶,并不意外。
元拂雪要的東西已經找到,她繼續留在這里沒有任何意義。
白露抱起花幾上的賬本,“…至于蕭尚書,還賴在咱們府里,也不知什么時候搬走。尚書府死了那么多人,也不見他掉兩滴淚。聽明珠苑的婢女說,他整日大魚大肉,過得快活著。”
蘇酒合上茶蓋。
蕭秉文本就是薄涼之人,否則也不會二十年沒給江南寄過一封家書。
他娶趙氏,大約只是為了趙家的權勢。
正琢磨著,霜降氣急敗壞地奔進來,“娘娘,蕭尚書在明珠苑摔東西,說孫子孫媳不孝,每天都不知道去請安!他還動明珠苑的婢女!”
蘇酒揉揉眉心,“我去看看。”
來到明珠苑,廳堂里玉器花瓶碎了滿地。
幾名侍女戰戰兢兢跪在地上,臉頰上還有雞毛撣子抽出來的紅痕,蘇酒估摸著她們身上也有不少傷。
跨進門檻,蕭秉文端坐在上,老臉沉黑。
她笑吟吟的,“尚書大人好大脾氣,可是下人伺候不周?”
說著,朝背后打了個手勢。
白露立即把幾名受傷的侍女帶了下去。
蕭秉文冷哼一聲,望向蘇酒時,老眸里閃爍著濃濃恨意,“老夫住進雍王府多日,卻不見你和蕭廷琛前來請安問好,你們眼中可還有我這位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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