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重是什么?大晚上親親自己的側妃,難道還犯王法不成?”
蕭廷琛有意嚇唬她,扣住她的細腰把她摁在榻上,不管不顧地親下去!
正在這時,白露奔到屏風外,十分為難地出聲:“主子,皇后娘娘派人來請。”
蕭廷琛剛好湊到蘇酒的唇瓣上!
他難耐地閉了閉眼。
半晌,他盯向蘇酒。
小姑娘一臉逃出生天的表情。
男人的舌尖邪肆地頂了頂上顎,隨手捏了下她的臉蛋,“等我回來收拾你!”
他走后,蘇酒坐起身,輕撫了撫胸口。
放松過后,她突然皺眉。
大晚上的,皇后找蕭廷琛做什么?
難道是為了蕭鏡貞的事?
蕭廷琛來到皇后的帳篷,帳中陳設華美,宛如宮閨。
容貌與趙夫人有三分相像的女人,身著寢衣,正對鏡梳頭。
吳嵩負手立在她身后,仍舊是平常的陰柔表情。
蕭廷琛彎起桃花眼,朝趙皇后拱手:“第一次見剛出浴的皇后娘娘,不施粉黛,一身肌膚吹彈可破,真美。”
趙皇后笑如銀鈴,偏頭睨向他,“雍王的嘴可真甜,怨不得朝中那么多世家千金喜歡你。”
“臣實話實說,哪里算是嘴甜?”
“那么,在雍王眼中,本宮與蘇酒,誰更好看?”
蕭廷琛微笑,“娘娘怪微臣沒有把那株牡丹獻給您?內子很小心眼,平日里最愛吃醋,微臣怕回家后被家法處置,所以才不敢不把牡丹送給她。但是在微臣心里,自然是娘娘的容貌更勝一籌。”
一席話,哄得趙皇后掩唇輕笑。
她歪了歪頭,仔細打量蕭廷琛,“我妹妹死在你手上,倒也不冤枉。”
蕭廷琛笑容不改,“趙夫人是被漕幫報復而死,與微臣沒有任何關系。”
“這么急著撇清關系做什么?說得漕幫好像不是你手下似的。殺了趙惜琴又如何,總歸我并不喜歡那個妹妹,她也算死得其所。”
女人仰起細頸,指尖點著桃花珍珠膏,小心翼翼在頸部肌膚上抹開。
蕭廷琛沉默。
他的底牌,
被吳嵩和趙皇后摸得一清二楚。
吳嵩手指微動。
紅毛蜘蛛順著他的肩膀爬下去,悄無聲息地爬到蕭廷琛腳邊,消失在他的袍裾底下。
趙皇后淡淡道:“謝容景不是個安分的,留著也是禍患,不如趁早除掉。這次他行刺太子,是你和他交的手,可有注意那些黑衣人是否留下了指證他的線索或者證據?”
蕭廷琛面不改色,“臣檢查過刺客的尸體,并沒有留下任何證據,當然也沒有任何活口。”
說完,小腿宛如被針輕輕扎了一下。
他垂下眼簾,袍裾和綢褲遮擋住視線,看不清楚小腿究竟怎么了。
趙皇后又道:“蕭鏡貞也算是本宮的兒媳,蘇酒弄死她,本宮明面上可以不和她計較,但你回去之后,該怎么做,不需要本宮教你吧?”
蕭廷琛沉默地拱了拱手。
趙皇后滿意輕笑,示意他退下。
蕭廷琛退出帳篷。
吳嵩仍舊立在原地,紅毛蜘蛛不知何時又回到了他的肩頭。
趙皇后淡漠地拔下發間步搖,“身為一條狗,卻沒有做狗的自覺。封了王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真是悲哀。”
吳嵩輕撫過肩頭蜘蛛,微笑,“所以,奴才給他套上了項圈。只要他今晚罰了蘇酒,就證明他對娘娘和殿下依舊忠心耿耿。否則…咱們的雍王殿下,怕是要英年早逝了。”
蕭廷琛回到帳篷,面無表情地撩開袍裾和褲擺。
吳嵩擅長用毒,五毒皆為他所用,只要他在的地方,就不可能出現無害的蟲子。
盡管剛剛那道針扎的感覺非常微弱,但他絕不會掉以輕心。
借著燈火,他很快在腿腹上找到針孔般微小的紅點。
指尖刮了刮紅點,并無異樣。
蘇酒好奇地從屏風后探出腦袋,“你在做什么?”
蕭廷琛背對著她,眉眼深沉。
他放下綢褲和袍裾,心中已有了計較。
吳嵩必定對他做了手腳,看來趙皇后已經開始懷疑他的忠心。
他明面上站在太子這邊,這段時間以來,明里暗里不知為吳嵩除掉多少朝堂異黨。
再加上他和容家勢不兩立,在朝中可謂樹敵良多。
吳嵩和趙皇后這兩棵保護傘,他暫時還十分需要。
那么,他就得向趙皇后表忠心。
桃花眼漆黑幽深,他朝蘇酒伸手,“過來。”
蘇酒見他情緒似乎不大對勁兒,于是慢吞吞挪過去,“皇后找你說了什么?是不是與我有關?她肯定猜到,是我對蕭鏡貞下的手。”
蕭廷琛把她拉入懷中。
矮案上一盞燈火,照亮了這座帳篷。
他們坐在火光里。
蕭廷琛擁著蘇酒,沉默地埋首在她頸間。
太弱了…
現在的他,仍舊太弱了。
“蕭廷琛?”
蘇酒蹙眉。
男人聲音悶悶:“你弄死蕭鏡貞,皇后很生氣。”
“她找你麻煩了?”
“倒也沒有,只是敲打了幾句。”
蘇酒咬了咬唇瓣,忽然直起上身,抱住蕭廷琛的脖頸。
她認真地盯著男人的桃花眼,“我以后做事會很小心,不會給你添麻煩。”
蕭廷琛挑起眉頭。
怎么聽小姑娘這意思,以后還要動手殺人?
小姑娘身嬌體軟,摟著他的脖頸,周身彌漫著獨屬她一人的甜香,非常好聞。
他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乖,去睡吧。”
蘇酒乖巧地點點頭,羞澀地親他一口,去了屏風后。
長夜漫漫。
蕭廷琛挑亮燭火,在矮案上攤開筆墨紙硯。
一行行簪花小楷出現在宣紙上,他默誦著一卷卷超度佛經,薄金色燭火落在他的眉眼之間,俊美而凜貴。
蘇酒的字是他教的,他可以寫出與她一模一樣的字跡。
他要替她抄寫整夜佛經,明日一早以蘇小酒的名義送給趙氏。
如此一來,在皇后眼中,便算是他懲罰了蘇小酒。
深夜靜寂,四周的林子里偶爾傳來野獸嘶叫。
蘇酒擁著被衾,面朝屏風。
半透明的絲織屏風,隱隱綽綽地倒映出蕭廷琛的背影。
這么晚了,他還在寫字。
他在寫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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