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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3章 輕輕印下一吻

  年少時的他無憂無慮、偷雞摸狗,是金陵城有名的紈绔。

  如今長大了,才知道他不曾經歷過風雨,是因為兄長替他扛下了所有的風雨。

  如今兄長被奸人害死,他必須報仇。

  “蘇小酒,如果可以,請再等等我。”

  他呢喃。

  聲音里,飽含著濃濃的孤獨。

  回到府邸,蕭廷琛嚷嚷著肚子餓,要蘇酒去煮湯圓。

  蘇酒專注地縫制襯袍,“讓廚娘煮,我忙著呢。”

  “廚娘沒你煮的好吃。”

  蘇酒:“…”

  一樣的湯圓,兩個人還能煮出不同的味道?

  蕭廷琛見她不動,干脆從她手里搶過針線和襯袍,“快去呀,多煮點,我餓得不行了!”

  蘇酒復雜地看他一眼。

  瞧著生龍活虎、活蹦亂跳的,哪里不行了?

  再說了,剛剛在街上時經過那么多賣糕點的攤子,她問他餓不餓,他說不餓。

  一回府,他倒是鬧著餓了。

  狗男人真難伺候。

  蘇酒憤憤不平地去給他煮湯圓。

  她走后,蕭廷琛坐在燈下,愛惜地翻看襯袍。

  卻有一道不合時宜的女音響起:

  “看什么呢?”

  蕭廷琛抬頭。

  洛梨裳一襲男裝,不知何時摸進來的,正在橫梁上倒掛金鉤。

  桃花眼里的甜情蜜意消失不見,他面色淡漠,“怎么又來了?”

  語調里的嫌棄,濃得洛梨裳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她翻身落地,突然奪過那襲襯袍。

  “嘖,好漂亮的衣裳!這繡花精致的,市面上買都買不到!老蕭啊,你好福氣,娶了個這么賢惠的女人!”

  話音落地,罡風襲來!

  洛梨裳扔掉襯袍往后翻仰,身后的圓桌瞬間四分五裂!

  她堪堪站穩,蕭廷琛拿著襯袍,“再敢亂碰,剁了你的手!”

  洛梨裳朝他扮了個鬼臉。

  蕭廷琛耳力極好,聽見廊外遠遠傳來繡花鞋聲。

  他打了個響指。

  幾名暗衛立即從后窗進來,悄無聲息地收拾了地面狼藉,剎那間又重新抬了一張圓桌進來,把寢屋恢復成原貌。

  暗衛消失在窗外,蘇酒恰好推門而入。

  她端著托盤,看見洛梨裳不禁愣住。

  洛梨裳笑靨如花,“蘇側妃,咱們又見面了。喲,你怎么知道我今晚過來?瞧瞧,還特意為我煮了湯圓呢!”

  她自來熟,端起那碗湯圓坐到桌邊大快朵頤。

  蘇酒猶豫地望向蕭廷琛。

  男人臉色很不好看。

  “蘇側妃這碗湯圓真好吃,果然人美手巧,我都想娶你了,哈哈哈!”

  她一口一個,秋風掃落葉般吃了個干凈。

  蕭廷琛臨近爆的邊緣,“洛梨裳,你找死?!”

  洛梨裳打了個飽嗝,“來者是客,吃你一碗湯圓怎么了,瞧你小氣的!我來是為了跟你說一聲,五日后春獵,我這邊都安排妥當了。以你的穿云箭為準,只要你放箭,我就會動手。”

  燈火幽暗。

  蘇酒從洛梨裳的眼底,清晰地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殺意。

  不同于平時的嬉笑怒罵、玩世不恭,現在的洛梨裳,非常認真。

  她又望向蕭廷琛。

  他們在謀劃什么?

  想動手刺殺的人,是誰?

  蕭廷琛指關節輕輕叩擊著桌案,“知道了,你可以滾了。”

  “好嘞!”

  洛梨裳三兩步竄到蘇酒身邊,笑嘻嘻地捏了下她的臉蛋,“蘇側妃的臉蛋真嫩,滑溜溜的,手感老好了!”

  “洛梨裳!”

  蕭廷琛怒吼。

  高挑少女朝他扮了個鬼臉。

  下一瞬,她突然彎腰,親了親蘇酒的臉蛋。

  漂亮的鳳眸宛如新月,她朝蘇酒邪魅地眨了下右眼,在蕭廷琛襲來的罡風中迅麻溜地滾蛋!

  “媽的!”

  她逃得太快,蕭廷琛沒能逮到她。

  蘇酒摸了摸被親的臉蛋。

  意外的,并不討厭。

  甚至,還覺得洛梨裳非常可愛。

  有本事又豪爽的女孩兒,誰不喜歡呢?

  蕭廷琛回過頭,瞧見蘇酒站在那里傻笑。

  一股危機感襲上心頭,他急忙把蘇酒摟到懷里,“蘇小酒,你笑什么?!”

  他親她時,可沒見她笑得這樣傻!

  蘇酒溫聲:“我喜歡洛梨裳。”

  女孩兒之間的喜歡。

  聽在蕭廷琛耳朵里,卻格外扎心。

  他黑著臉把蘇酒拉到洗臉架旁,拿毛巾使勁給她擦臉。

  他力氣很大,蘇酒的肌膚又比豆腐還嫩,隨便擦擦,立即紅了大片。

  她吃痛,急忙去推蕭廷琛,“你瘋了?!”

  蕭廷琛扔掉毛巾,沉默地吹了吹她紅透的臉頰。

  然后,

  輕輕印下一吻。

  這么多年的喜歡,早已深深烙印在他的骨血里,隨著時間流逝而越厚重深沉,甚至演變成濃濃的占有欲。

  他身處黑暗,蘇酒是他惟一的光與信仰。

  他希望這株小花,只對他一個人和顏悅色,只對他一個人心生歡喜。

  沒有辦法接受別人碰她,就連女人都不行。

  桃花眼底漆黑陰郁,他盯著蘇酒,宛如盯著自己的私有物。

  蘇酒有些怕他這種目光,于是背轉身去收拾衣裳。

  拎著小竹籃與他擦肩而過,手腕卻被他緊緊箍住。

  蕭廷琛:“去哪兒?”

  “去泡溫泉…”

  男人這才松手。

  她沐浴洗漱干凈,換了一襲寬松的牙白寢衣。

  跪坐在榻上,正要放下帳幔,去廂房沐身的蕭廷琛恰好回來。

  她縮回手,一聲不吭地躺進被褥深處。

  如今她和蕭廷琛睡兩個被窩,所以她并不擔心他會對自己做什么。

  蕭廷琛坐在床榻外側,放下一重重帳幔。

  床帳是很奇妙的東西,它的存在并不僅僅是防蚊蟲,它還可以隔絕出一方小小的天地,隱秘而又安逸,令人生出莫名的安全感。

  對蕭廷琛而言,這方小天地是獨屬于他和蘇酒的。

  他喜歡這里。

  男人慢吞吞轉身,面朝里側。

  睡在里面的蘇酒則面朝墻壁,留給他一個后腦勺。

  蕭廷琛伸手,戳了戳她的后腦勺。

  蘇酒很煩他,干脆拉起被子蒙住自己的頭。

  蕭廷琛:“蘇小酒,蒙著頭睡覺,會長不高的。你已經那么矮了,不能不長高,快把被子拉開。”

  蘇酒:“…”

  比起同齡人,她一點兒都不矮好嘛!

  蕭廷琛:“剛剛是我不好,我看見別人親你,就忍不住想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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