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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他惡狠狠嚼爛桃花

  蘇酒望去。

  只見她爹扛著一頭碩大無比的野豬,正豪邁大笑著踏進門檻。

  “哐當”一聲巨響,他把野豬扔地上,抬手道:“老夫人瞧,這野豬重達幾百斤,可是件難得的好物!燉湯吃,不知道有多滋補!”

  老太太緊握著蘇酒的小手,驚恐地咽了咽口水。

  若非這漢子滿臉真誠,她簡直要以為他是來砸場子的!

  她小聲道:“小酒啊,說句不該說的,你娘當年是怎么看上他的?怎么瞧,我家渝兒也比他好啊!”

  蘇酒訕訕,“大約是真愛?”

  她隨陸國公離開,小聲道:“我以為父親不喜歡我親近蕭家。”

  “為父憎恨的只是蕭廷琛,并不是蕭家。蕭老太太待你如親孫女,你多走動走動,不會有壞處。”陸國公把她舉起來放進馬車,“至于你——”

  他轉身盯向容徵。

  容徵溫文爾雅地朝他作揖行禮,“陸伯父。”

  陸國公眉毛豎起,“誰是你伯父?!瞧著手無縛雞之力,毫無男子漢的雄偉模樣,跟蕭廷琛一般討厭!”

  說罷,親自駕馬車駛離蕭家府門口。

  他毫不給容徵臉面的。

  但陸家數百年做派都是如此,國公爺們脾氣暴躁起來,當著皇帝的面毆打朝廷命官也是有的。

  大約因為他們性情單純,所以歷代皇帝對他們從不懷疑,即使手握兵權,也仍舊能夠好好活到現在。

  蘇酒從車窗里探出小腦袋,瞧見容徵仍舊立在府門前,笑意吟吟地朝她揮手作別。

  她便也揮揮小手絹。

  直到陸府的馬車消失在街頭,容家小廝才仔細為容徵系上披風,“爺,這陸國公也太不把咱們容家放在眼里了!仗著手握兵權,在長安城橫行無忌,簡直可惡!蘇酒雖然生得美,但比起花月姬,風情方面卻仍然略遜一籌。您這么多年清心寡欲,怎么突然就喜歡上了蘇酒呢?”

  四月春風吹起容徵的雪白衣帶,格外解意繾綣。

  他虛弱地咳嗽幾聲,波光瀲滟的眼底閃爍著涼意,“總有緣故的…我瞧著,明天天氣晴好,應當適合踏青,你去準備些踏青的東西,我要約蘇妹妹去城郊桃花林踏青。”

  小廝滿臉疑惑地領了命。

  蘇酒收到帖子時,正泡在浴桶里沐浴。

  白露站在屏風外念完帖子,“小姐明兒可要赴約?”

  少女吹了吹手背上的花瓣。

  烏黑的眼睫遮住了瞳眸里的歡喜,她嗓音溫軟,“他第一次約我,當然要去。替我把那套淡粉繡芙蓉紗裙取出來,我想穿那套。”

  白露笑著去辦。

  躲在屋外的霜降,小臉一陣興奮。

  五公子叫她監督小姐,一有風吹草動就稟報他。

  想來,她又能換金元寶了!

  翌日。

  蘇酒清晨出門,卻在游廊里碰上陸嬌儀和二房三房的姑娘。

  陸嬌儀見她打扮得嬌艷動人,出言嘲諷道:“喲,這是要去哪兒?每日早晚也不知給祖母請安,就知道往外跑,半點兒孝心也沒有!”

  蘇酒看見她就煩。

  她淡淡道:“祖母親自發話,叫我不必請安,我還去討她嫌做什么?”

  就算陸家老夫人不發話,她也根本不想去給她請安。

  她害父親欠祿豐錢莊五十萬兩雪花紋銀,又把府里的商鋪地契拿去做典當抵押,謀來的好處卻給了她娘家和二房三房的人,她能認下這個祖母才怪!

  陸嬌儀冷笑,“祖母只是心疼你,怕你累著才免了你的請安。你這做孫女的,怎么一點都不懂事?讓我猜猜,府外必定有哪個野男人在等你,我說的對不對?”

  蘇酒深深吐出一口氣。

  她沒搭理陸嬌儀,繼續往府門走。

  陸嬌儀拄著拐杖跟上,“我倒要瞧瞧,是哪個野男人在門口等你!”

  容徵的馬車就停在陸府外。

  他行事素來低調,平平常常的青皮馬車,燈籠上連容家的印記都沒有,看著與尋常百姓并無區別。

  陸嬌儀見不是權貴家的馬車,頓時囂張起來,“蘇酒,莫不是你看自己只能做妾,所以自暴自棄?這野男人的馬車都等在門口準備接你去私會了,可見你確實不知廉恥!”

  她唯恐外人聽不見,乃是扯著嗓子嚷出來的。

  一只骨節分明的修長玉手挑開車簾,容徵面容淡漠,“陸姑娘誤會了,我約蘇妹妹外出踏青賞景,怎么在你口中,卻成了和野男人私會?”

  陸嬌儀一愣。

  蘇酒的野男人竟然是容徵?!

  竟然是容家的公子、太后的親侄孫?!

  可她都只能做妾了,容公子還對她這么好做什么?

  蘇酒踏下幾級臺階,想起什么,突然回首,“姐姐們待會兒去給祖母請安時,麻煩替我捎句話,欠祿豐錢莊的五十萬兩白銀,麻煩她盡快籌集齊全。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她不替我父親填好窟窿,我保證,她和你們都不會有好下場。”

  她說完,就登上了容徵的馬車。

  陸嬌儀眼睜睜看著馬車絕塵而去,不覺愣在當場。

  祖母欠祿豐錢莊五十萬兩白銀?

  她怎么不知道?

  她望向陸真真和陸香香。

  二房三房的女兒,她這些年的好姐妹,卻都癡癡盯著容徵遠去的馬車。

  她皺眉,“人都走遠了,還看什么看?!我問你們,祖母欠祿豐錢莊五十萬兩白銀?”

  兩人回過神,陰陽怪氣道:“并非是祖母欠下的,而是大伯父自己欠下的。”

  “就是!我娘說了,欠據上寫的是大伯父的名字,與我們沒有關系的!”

  兩人手拉手踏進府邸。

  陸嬌儀風中凌亂。

  她以為祖母非常疼愛她,所以從來都是站在祖母這邊。

  可祖母竟然利用父親,欠下那么多銀錢…

  那么多債,誰來還?

  她父親還嗎?

  那她還能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嗎?

  陸嬌儀咬了咬牙,“還是得盡快嫁進東宮,才能安心!”

  容家的馬車平穩地行駛到城郊桃花林。

  蘇酒被容徵扶下馬車,看見這里已有許多踏青的游人。

  容徵帶她踏進桃花林,始終笑意溫柔,“長安的桃花,比起江南應當遜色許多吧?”

  蘇酒望向他。

  男人生得花容月貌,薄薄的白披風襯得他身姿纖長,玉樹臨風。

  周身的書卷氣格外濃郁,青絲三千仿佛墨筆勾勒而成。

  陌上人如玉,實在是她歡喜的樣子。

  她輕聲,“四月的桃花林,何處都是一樣美。”

  容徵替她拂開擋路的一枝橫斜桃花,低頭望向少女的小臉,“在我看來,卻是人比花嬌。”

  人比花嬌…

  躲在后面尾隨的蕭廷琛,恨得磨牙,隨手揪掉幾朵桃花!

  路人看不過,“這位公子,桃花是供人觀賞的,您此舉不妥。”

  蕭廷琛把幾朵桃花塞嘴里,皮笑肉不笑,“我吃了它們果腹,豈不比觀賞來得更有意義?”

  他惡狠狠嚼爛桃花。

  別怕,我一向是寫甜寵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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