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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蘇酒狠狠咬破他的唇瓣

  一株被人連根挖走,一株被人剪去了全部枝葉。

  光禿禿的,在春天來臨之前,它就會枯死。

  它是被拋棄的那株。

  許是同病相憐,他上前挖出君子蘭的根系,帶它離開了這里。

  翌日。

  蘇酒臨鏡梳妝,小鹿眼中難掩興奮,“白露,你說長安是什么模樣?”

  白露細細為她把烏發梳理整齊,“奴婢在書上讀到過,長安是巍峨又氣派的古都,從前許多朝代,都定都在那里呢!”

  霜降捧來釵飾,“小姐,上元節后,你會帶我們一起去長安嗎?奴婢也好想長長見識啊!”

  蘇酒眉眼彎彎地挽起她們的手,“只要你們愿意,我就帶你們一塊兒走!我都想好了,將來我還要準備兩份豐厚的嫁妝,把你們風風光光地嫁出去呢!”

  寢屋里笑鬧成一團。

  一道不合時宜的尖銳女音突然響起:

  “成日里把嫁不嫁的掛在嘴上,蘇酒,就你這樣的女人,沒資格做國公府的小姐!”

  門簾被挑起,陸嬌儀被她乳娘錢氏攙扶著踏了進來。

  她依舊氣勢洶洶,毫無鳩占鵲巢后的愧疚與失落。

  蘇酒收斂了笑意,在大椅上落座,“看茶。”

  白露端來香茶,錢氏推辭了,一邊拿帕子擦淚,一邊道:“不瞞蘇姑娘,當年確實是我起了歹心,見你父親位高權重,你母親又不省人事生死不知,才趁機把嬌嬌充作你,塞進了你父親懷中。”

  她又嘆息一聲,“這些年,到底是我們對不住你。這些銀票是我和嬌嬌攢下來的體己錢,權當賠償。你收了,咱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如何?”

  她取出厚厚一沓銀票,呈給白露。

  蘇酒粗粗掃了眼,大約一萬多兩是有的。

  可是一萬多兩銀票,又怎能買下多年時光?

  錢氏見白露不接,眼淚越發流得洶涌,“蘇姑娘,如今老國公夫人身子不好,她平日里最寵愛嬌嬌,如果知道嬌嬌是假的,必定嚴重影響身體。一個不好,氣得駕鶴西去也是有的…你這還沒回家,就叫親祖母氣得離世,傳出去人家要罵你八字不好的。”

  霜降叉腰大笑,“這真是我聽過最可笑的笑話了!就算老國公夫人出事,也是你們母女的錯,與我們小姐的八字有什么關系?!更何況小姐仁孝,這些年承歡老太太膝下,不知逗得老太太多高興!我看,你們兩個就是貪圖富貴,舍不得挪窩!”

  “你這賤婢,這里有你說話的地方嗎?!”陸嬌儀睜圓了眼睛,“在長安,像你這樣多嘴的賤婢是要撕爛了嘴賣進窯子的!”

  蘇酒微微一笑,“長安是怎樣的規矩,我不知道。但在江南,你做客人的擅自訓斥我的婢女,就是錯。霜降,把她們攆出去。”

  “得嘞!”

  霜降毫不客氣,揮起掃帚就攆人。

  母女倆狼狽地滾出降鶴汀,陸嬌儀氣得抓緊拐杖,“都怨你,還說什么讓蘇酒心軟,你瞧瞧她現在心軟沒有?!”

  “嬌嬌別生氣,這里沒人幫咱們做主,咱們治不了她!但是回長安就不一樣了,老夫人和國公爺喜歡你,哪怕你不是國公府的女兒,可是寵了這么多年,養條狗都有感情了,哪有說扔就扔的?娘尋思著,好歹也能撈個義女當當。”

  “什么娘不娘,我現在還是國公府的小姐,你胡亂自稱什么?!”

  陸嬌儀嫌棄又怨恨地看她一眼,拄著拐杖走了。

  “我可憐的嬌嬌…”

  錢氏憐惜不已,緊忙追上去扶她。

  她們走后不久,蕭廷琛失魂落魄地來到降鶴汀。

  他挑開門簾,看見蘇酒端坐窗前,正翻看古籍。

  窗明幾凈,她身著水青襖裙,姿容艷麗溫婉,周身透出大家閨秀的書卷氣,對他而言是致命般的誘惑。

  他站在背光處,啞聲:“蘇酒。”

  蘇酒抬眸望來。

  青衣少年,身形修長勁瘦。

  不知在哪里跑了一夜,錦袍邊緣沾著泥土,下頜胡茬縱生,桃花眼底都是憔悴。

  她冷漠地收回視線,從袖袋里取出玉簪放在小佛桌上,“還你。”

  “蘇酒。”

  少女把玉簪推向他的方向,“還你!”

  “蘇酒!”

  他突然撲過來,緊緊抱住她!

  他身上攜帶著濃濃的風霜和塵土氣息,還有隱隱的火焦味兒。

  他抱得那么緊,緊得蘇酒快要透不過氣!

  “蕭廷琛,你松手!你做什么?!你快放開我!”

  她掙扎著,可少年卻把她狠狠推倒在榻上,不顧一切地吻上她的唇!

  “唔…蕭廷…琛…”

  少年把她的雙手摁在頭頂,單膝頂住她亂蹬的雙腿,吻得又深又重毫無章法。

  蘇酒狠狠咬破他的唇瓣,卻不能迫使他退后半分。

  帶著鐵銹味兒的血液,彌漫在兩人唇齒之間。

  蘇酒掙扎之中,突然察覺有冰涼的液體落在自己臉龐上。

  她望去,少年微闔著桃花眼,淚水從他睫毛間隙中滾落,如同落雨般滴落在她的面頰上。

  他哭了。

  少女心頭發顫,

  他為什么哭?

  蕭廷琛終于吻夠了,慢慢松開嘴。

  形狀完美的薄唇被咬破一個口子,他隨意擦去血漬,卻使得血液涂上唇瓣,愈發襯得唇紅齒白,肌膚如玉。

  妖艷非常。

  他近距離凝視蘇酒的眼睛,凄然笑了下。

  “蘇酒,我殺了老師。”

  蘇酒莫名其妙。

  現在才知道哭,早干嘛去了?

  “我殺了我的老師…”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帶著咬牙切齒之意。

  蘇酒輕聲:“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蘇酒沉默。

  良久,她推開蕭廷琛,把碧玉簪塞他手里,“這件東西還給你,上元節后我就要去長安,從今往后,你我再無瓜葛。”

  她是非常平靜地說出這番話的。

  蕭廷琛攥著碧玉簪,居高臨下地盯著她。

  低垂的桃花眼透出睥睨,他周身有股濃濃的壓迫感,仿佛掌控一切的獵殺者。

  蘇酒不喜歡被他這樣盯著,扭過頭,聲音淡淡:“我雖遠在江南,卻也知道大太監吳嵩擅長玩弄權柄,是個不折不扣的佞臣,朝堂上不知有多少清官死在他手上。蕭廷琛,你選擇他,就是選擇與污濁為伍。我看不起你,也再不想看見你。”

  “妹妹總是干凈的…”

  蕭廷琛勾唇。

  旋即,他把玉簪扔到地上,狠狠踩碎!

  挪開腳時,蘇酒望向地面,玉簪碎裂成無數塊小小的碎片,再也拼湊不起來。

  少年彎腰,抵到她耳畔,“你說我臟,你說我與佞臣為伍…那么將來,我這佞臣定要你這干干凈凈的國公府千金在我身下輾轉承歡,你信是不信?蘇酒,全天下的人都有資格唾罵我,但唯有你,沒資格。”

嗷嗷嗷,肉渣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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