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墓在半空中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們天樞是賴在主子這里混吃混喝的嘛?半個時辰前,太子已經出發,路線是往金陵郊外的路線,不出意外應該是去找司空辰。他走后不久,花月姬帶著陸嬌儀去了周家。至于太子留在徐府的所有東宮侍衛、婢女等,也全被花月姬帶走。”
“也就是說,徐府現在只有徐知州和徐繼水?”
“對啊。”
蘇酒仰頭望著蕭廷琛。
他的臉色已經可以用“陰沉可怖”來形容,她從沒有在他臉上見過這種表情。
她試探道:“你問這些做什么?難道徐府會發生什么事?”
蕭廷琛唇瓣彎起,桃花眼中卻翻涌出濃濃戾氣,“不是會發生什么,是已經發生了。他,算無遺策。”
蘇酒心跳加快,“那…暖月她…”
“去見金時醒。”
蕭廷琛握住蘇酒的手,快步往馬廄而去。
半個時辰前。
今夜落雪。
徐府的燈籠似乎比從前更加紅艷,游廊中的侍女往來不絕,含羞帶怯地談論太子的英姿。
暖黃的光暈從窗欞中透出,徐暖月剛沐過身,穿牙白寢衣,小心翼翼剪掉半截燭芯。
屋內很暖和,她望了眼窗外落雪,漂亮的丹鳳眼微微彎起。
這幾日書院放假,等明兒天亮,就可以喊哥哥一起堆雪人了!
珠圓玉潤的小美人,無憂無慮,拿金湯匙攪了攪面前的熱牛乳。
這是父親派人送來的,雖然父親在外人眼中刻薄又小氣,但是對她和哥哥卻是真心實意的好。
她打定主意,明兒中午親手給父親做一大桌好菜!
徐府前院。
幾十個小廝和護院倒在血泊中,尸體漸漸冰涼。
高大俊美的異族少年,面無表情地立在雪中。
手里的長刀鋒利無匹,刀刃還在緩慢滴落粘稠血珠。
他身后,宿潤墨一襲道袍纖塵不染,笑如春風,“不愧是流著皇血的北涼男人,即使沒有好好學過功夫,這身手也不算差了。去吧,去取徐知州和徐繼水的項上人頭。有了這兩樣東西,北涼皇廷會承認你的實力。”
金時醒沉默片刻,輕聲:“一定要對徐知州動手嗎?殺掉太子,豈不是更大的功績?”
宿潤墨不以為意,“你殺不了太子。就算殺得了,有吳嵩在,你也無法全身而退。”
金時醒握刀的手緊了又緊。
他最想殺的人,是這個妖道!
只可惜他實力遠遠不夠。
他需要強大,無與倫比的強大!
目光深邃,他毫不猶豫地提刀往徐知州的住處走。
徐暖月還在喝熱牛乳。
外面格外寂靜,她甚至能聽見燭火燃燒時的嗶啵聲和窗外的落雪聲。
她覺得這個夜晚非常愜意舒服,直到某種液體灑上她的花窗。
她抬頭望去,檐下風燈朦朧,濺灑在花窗上的液體,粘稠猩紅,不是血液又是什么?!
隨著“砰”一聲響,高大的人影生生撞破窗戶!
徐暖月呆呆看著那個高大而血肉模糊的人影,不敢置信地尖叫出聲:“哥哥!”
她想去扶徐繼水,卻被男人狠狠推了一把。
徐繼水強撐著爬起來,細鎧上早已裂開長長的幾道口子,“小月兒,快躲起來!”
“哥哥,你在說什么呀,你到底怎么了?!外面有誰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