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宿潤墨微笑,“來殺我啊!”
金時醒周身力量涌動,他盯緊了面前的男人,忽然不顧一切地朝他襲去!
他天生蠻力,這一腳踹出去,這男人必定全身稀爛!
可是…
宿潤墨一手撐傘,一手輕而易舉就推開他的腳!
反手,金時醒整個倒飛出去!
他撞倒成排的大樹,眼前漆黑一片,胸腔疼得厲害,一口腥甜涌進嘴里,直接就吐血了!
宿潤墨的道袍仍舊纖塵不染,撐著傘慢悠悠來到他面前,“金時醒,很疼是不是?因為你弱小,所以你才會感覺到疼痛。而我殺你娘,也是因為你娘很弱小。世道,是弱肉強食的世道。一切規矩,都為強者而生。”
大雨滂沱。
周圍的一切都是灰色,雨水把異族少年淋濕得徹徹底底,昔日俏皮的小辮子無精打采地掛在胸前,一滴血從少年鼻尖滾落,滴落在泥水中,與他吐出的那攤血漸漸融合在一起。
他低垂眼睫,懷里仍舊抱著花貍貓。
宿潤墨居高臨下,側眸看他,“這世上誰也不能制裁我,能夠制裁我的,只有手握實權的北涼王。努力爬上來吧,我會在權力的巔峰等你。”
雨聲簌簌,林中空氣格外冰涼濕潤。
宿潤墨滿足而愜意地呼出一口氣,笑吟吟撐傘離開。
靠坐在樹下的異族少年,嘴角滑落血漬。
他仍舊一動不動。
大雨沖刷著一切。
他終于無力地暈倒在雨水中。
降鶴汀。
蕭廷琛又來蹭早膳。
蘇酒習以為常,正吃著燕窩粥,聽見他開口道:“昨兒夜里,北城門的六十名守衛全死了,亂箭射死的。”
蘇酒抬眸,蕭廷琛難得正經,不似玩笑。
她想了想,“是北涼人干的嗎?”
如今太子還在城里,北涼人可能還在伺機刺殺,沒那么容易離開。
只是好端端的,他們殺北城門的守衛做什么?
“誰知道呢?”蕭廷琛桃花眼笑得瞇起,忽然望向房梁,“不如你把天樞借我用用?我查到了,一準兒告訴你。”
黑衣少女墓,正蹲在房梁上。
“才不借你呢!”蘇酒沒好氣,“你總是變著法兒打我的主意!”
“嘖,什么叫我打你主意?你攬鏡自照,看看自己長什么樣,有我長得好看嗎?!沒我長得好看,還敢說我打你主意,我跟你講,就你這樣的,我這輩子都不會打你主意!蘇小酒啊,你這輩子怕是嫁不出去了!”
青衣少年沉重嘆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蘇酒羞惱,在桌子底下踩他一腳,“白露,把早膳收了!以后不準給他吃!”
她討厭死蕭廷琛了!
一日三餐都在她這里蹭,竟然還敢說她長得不好看!
“別呀!”蕭廷琛緊忙摟住自己的面碗,“蘇小酒,我不欺負你了,跟你正正經經說些事。”
“不聽!”
少女噘著嘴轉過身,只留給他一個纖細后背。
蕭廷琛咳嗽兩聲,“這些天金陵陸續發生很多事,我跟你抽絲剝繭地分析分析。你看啊,木偶戲班的人早在太子抵達金陵前就已經到來,可太子的行蹤完全是保密的,那么你猜,一開始是誰把太子的行蹤透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