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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不知當講不當講

  然而動作到底慢了些。

  蕭廷琛已經看見木屐上的血漬。

  薄唇弧度冷冽,“疼也不知道吱聲的?”

  小姑娘難為情。

  蕭廷琛讓她別亂跑,自己去給她買鞋了。

  金時醒在舊院開著一家樂器坊,他趁蕭廷琛不在,逗了會兒蘇酒,見小姑娘不愛搭理自己,只得氣揪揪地回去看店。

  蘇酒坐在河畔,沒等多久,蕭廷琛就回來了。

  他在她跟前蹲下,捧起她的腳。

  蘇酒雖然八歲,卻也知道男女有別。

  她想縮回腳,蕭廷琛卻牢牢握著她的腳踝,“別動。”

  他褪下木屐,望著小姑娘腳上磨爛的血泡,眉目深沉,“妹妹當真不愛惜自己,這不是叫我心疼嗎?”

  說著,在河中打濕繡帕,細細給蘇酒擦拭腳上的血污。

  把傷口處理干凈了,他摸出一雙嶄新雪白的羅襪給她套上,又取出一雙綴東珠的繡花鞋,握起她的腳丫子給她穿上。

  “試試。”

  蘇酒靦腆地站起身,試著朝前走了兩步。

  小鹿眼中立即溢出淺淺的歡喜。

  繡鞋雖稍稍大了些,但因為羅襪很厚的緣故,倒也不嫌大。

  踩在地上格外舒適松軟。

  她走了幾步,又有些糾結,“小哥哥,鞋頭上面的東珠會不會掉下來?若是弄丟了,好可惜的。”

  蕭廷琛搖開白紙折扇,“明珠釵飾一類的玩意兒,只有戴在人身上,才算是值錢的活物。若是放在匣子里堆灰,那便是毫無價值的死物。”

  蘇酒從未聽過這種言論。

  她望向少年的眉眼。

  夜風從秦淮河上吹過,和潤輕寒。

  青衣布鞋的少年郎,站在光影里,風流而溫柔。

  蕭廷琛突然斜睨向她,“嘖,妹妹怕是愛慘了我,瞧瞧,這眼睛都舍不得從我身上挪開了…”

  蘇酒臉紅,急忙爭辯,“誰愛慘了你?誰眼睛舍不得從你身上挪開了?!”

  蕭廷琛輕笑,“我說妹妹整日要我哄著,你還不信。瞧瞧,這賭氣撒賴的模樣,可不就是要我哄嗎?”

  蘇酒臉頰越發紅透。

  她快步朝蕭府走,壓根兒不敢看這個少年。

  回到蕭府后門,蘇酒聽見里面傳來兇狠的狗叫聲。

  她急忙停住步子。

  “妹妹不是跑得挺快嗎?怎么又不跑了?”

  青衣少年慢條斯理地從后面走來。

  蘇酒小小聲,“我,我到底是小哥哥的侍女,哪兒能走在小哥哥前面…”

  “呵,怕狗又不是丑事,找借口做什么?”

  蕭廷琛從容進府。

  蘇酒連忙跟上。

  踏進門檻時,她壓根兒不敢看那低聲嗷嗚的惡犬,緊緊揪住少年的寬袖,躲在他背后亦步亦趨。

  守門的司閽已經睡了,門房屋檐下的兩盞紅紗孤燈,在春夜的涼風中孤單搖曳。

  春夜寂寂,花影綿綿。

  蕭廷琛側首,望向身后的小影子,“妹妹這么依賴我,將來長大,可要怎么辦才好?”

  蘇酒:“…”

  這廝慣會睜眼說瞎話,誰依賴他了?

  若非他弄來惡犬,她也不至于嚇成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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