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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無言

  大家一聽郭芹這話就知道她是來訛人的,可她的胳膊確實骨折了,訛人下這么大的本錢也是對自己夠狠的,韓進就是知道她在訛人也不得不先把她送去公社衛生院。

  張大夫把人接進去待了一個多小時才出來,找到韓進和香香,滿臉凝重,“這個人跟你們什么關系?她的病有些不簡單。”

  韓進倒是一點不擔心,郭芹什么病跟他沒關系,他最多也就是負骨折的責任,大不了賠點錢,至于其他的,她想訛人也訛不到他頭上來。

  張大夫聽韓進簡單介紹了一下情況,嘆了一口氣,“我記得這是我第三次看到她來衛生院了,前兩次是其他大夫接診,也都是骨折,不過是另一只胳膊。”

  郭芹從大姨家才走了兩年多一點,就已經骨折了至少三次,這個頻率也太高了一點,這肯定是不太正常的。

  “我懷疑她這是得了骨髓炎,這種病到一定程度很容易造成骨折,平常要是不注意,病變位置硌一下都容易把骨頭弄折了。”

  這就解釋了為什么韓進只是擋了一下她胳膊就折了,也能解釋為什么她一來就往他們自行車上撲了。

  肯定是已經知道自己容易骨折,真的是來訛人的。

  張大夫繼續說下去,“我看了一下她的胳膊,上邊有不少針眼,應該是長期賣血的人,骨髓炎最常見的感染渠道就是輸血活著抽血交叉感染。”

  香香想起郭芹干瘦的樣子,還真是跟前世她賣血最兇時很像。只是那時候她一個月賣一兩次也沒像郭芹這么狼狽,她到底賣血賣得有多頻繁?

  梁志武雖然是知青,可一個大男人又沒有拖累,郭芹也不是不能干活,兩人連孩子都沒有,怎么就難到讓她去賣血的地步了?

  韓進卻對他們的爛事一點興趣沒有,他既然把郭芹的胳膊碰折了,那也不能一點責任不負,但是也不能白白讓她給訛上。

  讓香香在衛生院跟張大夫待一會兒,他去公社找人通知梁志武和他們所在的黑瞎子溝大隊來人。

  黑瞎子溝大隊離公社不遠,沒用上一個小時大隊長和梁志武他們落戶的第二生產隊隊長就帶著梁志武一起來了。

  有張大夫作證,又有磨盤屯的人作證,韓進把事情都說明白了。

  又結了衛生院的醫藥費,跟黑瞎子溝大隊的干部打好招呼,郭芹這個骨折按三個月來養,這三個月的工分算韓進頭上,年末算賬一個工分多少錢他到時候補給隊里。

  接著給了生產隊隊長十塊錢,讓他一個月給送一只雞十個雞蛋去,如果錢不夠隨時去公社找他拿,當郭芹的營養費。

  韓進在公社沒少處理這種事,別說郭芹骨折是因為她自己有病,就是沒病誤傷,這么賠償也算是很優厚了,郭芹和梁志武根本說不出什么來。

  而且讓隊長定期給送去,也省得他們把錢不花在郭芹身上,以后出點什么事再來找他。

  可兩人明顯不甘心,梁志武這兩年在紅星公社沒少讓劉石頭收拾,已經沒了當年風流瀟灑知青帶頭人的派頭,有點畏縮地站在一邊,只敢小聲跟郭芹念叨,“不能白骨折了,啥都沒到咱們手里…”

  可也只敢這么說兩句了,如果韓進沒發現郭芹有病,那他怎么折騰都行,現在韓進不追究他們故意訛人就已經不錯了。

  郭芹也不敢上前跟韓進說話,悄悄往后縮,“公社衛生院那倆大夫都看不出來,誰能想到這女大夫就給看出來了。”

  以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有這個病,還是年前屯子里一個知青把她胳膊碰折了,梁志武要求進城看病,縣里的大夫給看出來的。

  要不以前她在公社衛生院看了好幾回,也沒人知道她得這個病。

  韓進才不管他們在想什么,處理完了就讓黑瞎子溝的人把他倆帶走,郭芹還是不想走,“我家豬還病著呢,小香…”

  韓進沉著臉打斷她,“豬病了找獸醫,你不回去養傷再折騰骨折了可沒人掏錢給你治了。”

  他沉著臉的樣子實在太嚇人,郭芹什么話都不敢說,眼睜睜看著他帶著香香揚長而去。

  等他們走得看不著人影了,才跟大隊干部哭起來,“我家豬還病著呢!小香能治就眼睜睜看著,她咋變這么心狠?咋變這么心狠!”

  黑瞎子溝的人這才知道韓進身邊那個一直沒說話的漂亮姑娘是誰,都遺憾地拍大腿,“這事兒整地!早知道咋地都得給攔下來呀!”

  不過也只是說說罷了,真知道拿是誰他們也不敢當著韓進的面要人,畢竟豬再重要他們也沒膽子得罪韓進。

  現在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能看出來,全公社最得罪不得的不是那個心狠手辣的劉石頭,而是輕易不表態的韓進。

  香香在路上還是有點擔心,“郭芹這病有點難治,她要是再這么抽血,身子越虛越嚴重,以后怕是…”怕是得截肢或者直接某一次因為嚴重骨折就喪命了。

  韓進把香香把在車座上的手拿起來放到自己腰上,看她沒有再縮回去才好心情地幫一把郭芹,“告訴大姨吧,看她想怎么辦。”

  反正跟他們是沒關系的,能告訴大姨已經是幫郭芹了。那是拴住的娘,大姨肯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死了的。

  公社還有很多事,韓進把香香送到大姨家就走了,走前跟大姨簡單說了幾句郭芹的事。

  大姨家的豬也病著呢,昨天晚上就給灌了藥,今天早上不那么燒了,可還是沒站起來。

  用土霉素和撲熱息痛來給豬治病的法子香香是前世看人用過的,那時候也是豬瘟,雖然不是藥到病除,可也救回來不少的豬。

  大姨家這邊的豬瘟挺嚴重,大姨要不是舍得東西,她家的豬也不可能有起色。

  前院鄰居家的豬也灌了藥,不過那家的嬸子心疼藥,平時孩子拉肚子不嚴重都不舍得給吃兩片土霉素,給豬一次就吃十片,真是心疼死了。

  她就只給了三片,現在兩頭豬已經死了一頭,另一頭還趟在豬圈里高燒著。

  香香跟大姨提議再給兩頭豬灌點水喝,當然都換成了空間水,過了一會兒它們就起來自己喝水了,前院的嬸子過來一看就往家跑,二十片藥跟兩頭豬比哪頭重她還是知道的。

  下午豬能吃食了,大姨把拴住拉過來跟他說話,把他娘的病情告訴了他,“你娘這個病是賣血得的,她為啥出去賣血現在還不知道,我讓你進子叔去打聽了,等下晚兒他回來就知道了。”

  “她在咱家的時候咱家沒虧待過她,她出去把日子過成啥樣那是她的事。那是你親娘,奶不能看著她死,可你也知道咱家的情況,咱一老一小還是屯子里的五保戶呢,平常都是別人照看咱們,咱們要接濟你娘就得自個勒緊褲腰帶。”

  “你也八歲了,這事兒咋辦奶得跟你商量,你是個啥想法?”

  意思很明白,要接濟郭芹他們一老一小就得餓肚子。至于郭芹在家養著兒子的時候都不上早工,出去卻能為了別人賣血,這話大姨沒說,可拴住人小鬼大,就是今天想不到遲早也能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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