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如說完,急切地盯著周蘭香,這是她最后的籌碼,本不打算現在拿出來,可形式所迫,她不得不說出來了。
本來打算做韓進身邊的伙伴甚至是貴人,以后即使不能跟他并肩站在世界的頂端,也能留在他身邊,保證自己過頂級富豪的生活。
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不能做知己,就先做一個“先知”吧。
不過先知也不是不行,至少有震撼效果,用好了可能事半功倍。
不過她知道的事并不多,韓進很低調,很少出現在媒體面前,僅有的一次專訪說得話也不多,跟拍的記者只能從他緊張的日程安排和忙碌的工作狀態中找到一些素材。
而且他一輩子沒結婚,無兒無女,連親戚都沒有一個,讓人想從他身邊的人身上找點蛛絲馬跡都沒辦法,他唯一展示給世人看的只有他白手起家創建的偌大商業帝國,一日比一日強大,他自己卻不愿意出現在人前。
沒人知道背后操控這個龐然大物的人是什么樣的,過著怎樣的生活。甚至還流出一些傳言,說他一直都住在家鄉省會的一棟普通居民樓里,幾十年如一日,從未搬離。
可能這是傳言,可很多人分析過他唯一的一次允許記者跟拍的采訪,記者跟了他整整48小時,他沒有睡過覺,在幾個國家之間飛行處理工作,連在飛機上都在辦公,從未合過眼,只在采訪結束的時候,記者問他接下來去哪里,他說了一句:“回家。”
他的一個助理說漏過一句,“韓先生要回家休息了。”言下之意很明顯,他在外面是不能休息的。至于他的家在哪里,沒人知道。
那次采訪之后,大家在鏡頭一閃的瞬間截圖下來他的私人飛機,以后就經常有人拍下照片,在他家鄉省會的那個城市見過他的私人飛機,很頻繁地出入,頻繁到跟回家一樣。
后來也有記者深挖過,模模糊糊地拍到他在一棟普通居民樓出入,還有人爆料他就是住在那里,住得是一間只有一百多平的小房子,幾十年來一直沒搬過,據說那還不是他的房子,房主是個去世很久的女人。
不過那些消息出現沒多久就消失了,后來也再沒有過任何有關于他住處的報道,甚至民間爆料都找不到一個,這件事也很快就被海量的網絡新聞淹沒了。
有關于韓進的私生活,陳紅如知道的也只有這些,但她覺得這些就夠了,足夠她在以后的日子里走進韓進的生活。
他的人生軌跡不能變,一個變了后面的都要變,萬一影響他以后的事業發展,那她這個大腿不是白抱了嗎!
他是坐過牢的,而且時間還不短,她也不準備幫他避過牢獄之災,避過了就不是原來的韓進了,他要經歷的每一步都必須按部就班!
該吃的苦他必須吃到了,該受的罪也一樣不能躲!這樣才能成就以后那個韓進,否則他的存在還有什么意義?她跑到這個鬼地方遇上這樣一個鑲鉆的金大腿又有什么用?
這幾天關在公社,陳紅如把自己前一段時間的所作所為仔細想了一遍,她發現自己錯了,她現在要做的不是貿貿然地跑去跟韓進套近乎,而是要保證他身邊沒有一個親密的人,把他身邊的人都清理干凈了,等他進監獄的時候才是她表現的時候。
等他真的進去了,她就去看他,每個探監日都去,照顧他鼓勵他,患難見真情,幾年下來他就得感動得心里只有她了!
韓進是個重感情的人,不管那些傳言是不是真的,也不管他心里是不是有一個一輩子都放不下的女人,情根深種到必須回到她住過的地方才能睡得著覺,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能被他這樣的人放到心里的人,他一輩子都不會放下了。
陳紅如堅信,今生今世,能讓韓進放到心里的人,必須是自己!
她也曾想過,那個死了很多年的女人是不是周蘭香?仔細分析,最可能的就是她了。
所以她才會告訴周蘭香,她是個短命鬼,陪不了韓進多久,趕緊哪涼快哪待著去吧!
一想到韓進前世曾經為了這么個村婦孤獨一生,陳紅如心里就犯膈應!好好個兩世都身心干的金大腿讓這個女人給污染了,以后讓她接手個二手的?她當然不甘心!
前世的事改變不了,今生這個女人可趕緊滾遠點吧!
“周蘭香,你是韓進的拖累,韓進不說你自己還看不出來嗎?你要真為他好,就趕緊離他遠點,別再賴在他身邊耽誤他了!”
周蘭香深深看了陳紅如一眼,走過去把給她的玉米餅都拿回來,桌上裝水的茶缸子也一起端走,一句話沒說,干脆地走了出去。
她已經能肯定,陳紅如應該也有跟她一樣的奇遇了。
不過她現在對她知道的事沒有任何興趣了。無論以后有什么他們不能預知的困難,她相信小進的能力,也相信自己的能力,他們會一起克服,會一點一點把自己的人生過好。
而陳紅如,無論她知道什么,她對小進都沒安好心!不用她多說什么,周蘭香在心里已經認定。
從關押室出來,就看見劉石頭一直等在門外幾步遠的地方,這里聽不到里面正常說話的聲音,有什么事發生只要大聲呼救他又能第一時間闖進去。
從上次他們一起蹲在公社大門口等韓進,兩人就在心里認定對方跟自己是一伙的了,這種心里的認同不用言語表達,相處起來自然而然就體現出來了。
周蘭香會毫不猶豫地把曲大豬腰子的把柄給了劉石頭,劉石頭也會在任何時候都下意識地保護她。
從關押室出來,周蘭香一點沒跟劉石頭客氣,“這個陳紅如到現在還在胡言亂語,是不是你們武裝部的伙食吃得太好了?”
劉石頭陰惻惻地笑了,“那就給她減點量,干活的人都吃不飽呢,她整天在屋里待著,吃多了也是浪費。”
他這輩子幾乎是不知道高興這種情緒是什么的,偶爾幾次發自心底的笑好像都是跟眼前這人有關,所以并不知道怎么笑才合適,想對著周蘭香笑得不那么嚇人也不行,可能自己也是照過鏡子的,笑了一下就把臉板起來了。
有點緊張地瞪著她,怕把她給嚇跑了,那樣子看起來挺嚇人,不過周蘭香是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