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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香香,你喜不喜歡我?喜歡

  韓進陪著張老爺子釣了半下午魚,踩在飄伐上撒了幾次網,然后在河邊升起一堆火來烤魚。

  去了頭巴掌長的柳根子穿在樹枝上,烤得噼里啪啦往火里滴油,焦香在炭火的烘烤下四散開來,張爺爺搓著手等在旁邊,剛要拿過一串來吃,韓進從兜里拿出一個小玻璃瓶,把里面的粉末撒在魚上,一股濃郁的香味瞬間爆開,香得張爺爺顧不上煙火燙人,湊過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太他娘地香了!”老頭狠狠一拍大腿,心急火燎地就要搶韓進手里的魚!

  韓進一巴掌把他打開,“香就香,別罵人!這是香香做得調料!”對著香香做得調料說臟話也不行!

  張爺爺吹胡子瞪眼睛,可還是在越來越濃郁的香味兒中閉嘴了。

  韓進又從挎包里拿出一個鋁飯盒遞給張爺爺,一臉的不情愿。這可是香香難得地給他做得麻辣兔肉,真是太便宜這老頭了!

  張爺爺還沒打開飯盒就聞到了里面的鮮香麻辣,打開之后也顧不上去跟韓進搶魚吃了,拿起一塊兔肉就往嘴里塞!一連塞了好幾口,才騰出空來要說話,韓進先跟他瞪眼睛,“不許罵人!這也是香香做得!”

  張爺爺瞪著眼睛憋了好半天,不說臟話他不會夸人!算了!還是吃肉吧!

  老爺子一口氣吃了大半飯盒麻辣兔丁,剩下的半盒偷偷收起來,準備拿回去自個喝一頓小酒。這個味兒太香!一頓吃沒了舍不得!

  韓進的魚也烤好了,先遞給張爺爺一個扁平的鐵皮小酒壺,那是爺爺留下的,當年他們一起剿匪的時候從土匪手里順來的,據說上面那些蟲子一樣的字是大鼻子的。

  張爺爺看到這個酒壺,喝起酒來就帶上了感慨,酒入了腸胃也入了心,再吃烤魚就更有味兒了,“這個,這個味兒,我以前是不是吃過?跟這個差不多的!”

  韓進很嫌棄這個吃了就忘的老頭,“香香做得,你說你吃沒吃過?”以前他可沒少蹭爺爺的好吃的!

  張爺爺不服氣,“以前吃得肯定跟這個不是一個味兒!差不少呢!”

  確實不是一個味兒,這是從趙大頭那順來的調料,香香自己炒了自己配的,以前可能爺爺沒能弄來這么多種。韓進想著就有點得意,他就說他肯定能把香香照顧好嘛!

  魚烤好了,又把炭火扒拉出來一堆,把在河邊撿的的大蛤蜊一個一個地撬開放上去,聞著出香味兒了,再放上一點香香做得辣椒醬,味道一出來,張爺爺又開始盯著蛤蜊瞅了。

  吃飽喝足,張爺爺果然開始惦記香香了,“你啥時候帶小香來看看我啊?我也有七八年沒見過那孩子了,是不是越長越水靈了?找人家了沒有?”

  韓進不讓他再說下去,再說肯定是要給香香找對象了,“香香大姨家遇上事兒了,沒心思來看你。”

  張爺爺馬上入套了,追著韓進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說完,氣得直拍大腿,這回可以肆無忌憚地罵人了,“媽了個巴子地!這他娘地叫啥知識青年!這就是個沒卵蛋子的小白臉子!這樣的熊玩意兒不好好收拾他,他當咱們這嘎達是他們家炕頭了是不是!揍掉他胯跨軸子!捏爛他卵蛋子!”

  韓進:“香香嚇得不敢回家,就怕我們走了大姨讓老郭家那五個混子給欺負了,天天跟那守著呢。”

  張爺爺一聽更氣了!這不是橫行霸道的土匪嗎!當年老子和一幫兄弟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把土匪給滅了,現在又出現一伙來欺負人家無依無靠的一老一小了!這還了得!

  “走!我跟你看看去!老子打爛這些龜孫子的狗頭!”

  韓進陪著張爺爺喝完兩瓶二鍋頭,吃了十多條烤魚和一堆蛤蜊,把他送回家去又被他拉著喝了一頓,聽他一邊吹牛一邊罵人,又約好了第二天在榆林公社見,直到月亮出來才脫身回家。

  張爺爺躺在炕上還在罵罵咧咧,他把老頭交給張叔叔,趕緊騎著自行車回夾皮溝。

  回到大姨家月亮都已經爬上半空了,屯子里一片寂靜,他輕手輕腳地進門,拍拍守在大門口的小黑,一人一狗都很有默契地沒發出一點聲音。

  從院子里的大水缸里舀水洗了個冷水澡,沖干凈了身上的酒氣和烤魚的煙塵,他才輕輕翻窗進了大姨家的西屋。

  摸黑上炕,果然被子都給他鋪好了,韓進把腦袋埋在枕頭上深深吸了一口氣,要不是怕驚醒大姨,他真想去東屋看看香香,不碰她,就看看她也行,真是想她啊!

  血液里奔騰的躁動被酒精激發得抑制不住,韓進覺得他沖個冷水澡根本不夠,不去河里游幾圈很可能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沖進東屋把香香給搶過來了!

  正尋思著沒河就去井沿沖幾桶透心涼的冷水,忽然聞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兒,韓進抬頭,借著窗外的月光,看到了炕上的小炕桌,上面是用干凈的屜布蓋著的蔥油餅,還是溫熱的,旁邊有一碟黃瓜炒雞蛋,還有一大碗溫溫的菠菜湯。

  韓進聞著熟悉的飯菜香,心里壓抑不住的躁動和酒精鼓動起來的翻涌情潮慢慢平靜下來,不是熄滅,而是在香香貼心貼意的溫柔面前變成了更炙熱更沉穩的激情,不再熊熊燎原,而是如巖漿一般沉淀涌動在心底,轉化成了比任何火焰更炙熱更有力量的情感。

  韓進一口一口,萬分珍惜地把香香留給他的飯菜都吃完,意猶未盡地坐在那回味了好一會兒,才輕手輕腳地去院子里把碗盤洗干凈。

  洗完又去東屋窗子下面聽了一會兒,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香香輕柔舒緩的呼吸,聽了好一會兒,心也跟著她的呼吸寧靜安穩下來,才回去睡覺。

  第二天早上,香香看著洗得干干凈凈的碗碟,有點抱歉地問小進:“蔥油餅是不是不脆了?大姨睡覺輕,你回來現烙影響她睡覺。”

  韓進窩在大姨家更小的小板凳上燒火,眼睛里的光比灶膛里的火光還溫暖明亮,“香香,大姨家沒事了咱們就回家吧?要過五月節了,咱們家還什么都沒準備呢。今年過節就咱倆,你要是不回去,我一個人就不過節了。”

  香香被他說得心軟了,她怎么能忍心讓小進一個人孤零零地過節,可大姨家的事幾天之內也解決不了,她實在是不放心這一老一小,“還有三天就過節了,要不,你在這兒過吧?”

  韓進搖頭,“平常日子還行,過節我哪能留在別人家。”然后一邊添柴一邊小聲嘟囔,“我想跟你一起回家過,就咱倆。”

  香香紅著臉做飯,一直沒吭聲,韓進越看越心喜,看她要做好飯了,才忽然問她,“香香,你信不信我?”

  香香條件反射地點頭,“信。”

  說完兩人一起臉紅,一個是興奮一個是羞窘,韓進跳起來抱住香香轉了好幾圈,眼睛亮得像天邊最亮最亮的星星,“香香!香香!”

  這個傻丫頭,還說不喜歡他!他都沒說信他什么,她就那么肯定地點頭!

  他無比肯定,如果香香肯說實話,他這話換成“香香,你喜不喜歡我?”,她也會這樣肯定地回答,“喜歡!”

大熊貓文學    六零時光微微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