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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帶個野男人回來,住大壯的房,打他的娃,還要?受他的家產?

  小栓住不知道自己說了什么,還美滋滋地數著自己的零食。大姨的臉上也沒什么變化,她已經看到了小樹林里的事,拴住說不說她心里早就有了譜。

  眼看著要中午了,大姨站起身去園子里割韭菜,準備今天烙韭菜盒子,并沒有被郭芹的事影響正常過日子。

  一邊割韭菜,大姨一邊跟小香說話:“人這輩子得經多少事,誰都說不不清,再大的事出了也就出了,日子總得往好了過!人只要活著,就得吃飯,啥事都不能耽誤吃飯!”

  再說郭芹的事大姨早就有心理準備,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媳婦,哪能一輩子守著,早早晚晚肯定是得嫁人的,郭芹嫁人她一點不反對。這是好事,好好一個年輕人,不嫁人干啥?一輩子長著呢,她想開了就嫁,啥時候想嫁都行!

  她兒子沒了,還能讓人家閨女也跟著搭上一輩子?

  那是舊社會老刁婆的做派,她可不能那么缺德!

  所以大姨什么都沒說,正常做飯喂豬撿雞蛋,給小香和進子做了一頓香噴噴的韭菜盒子和雞蛋湯。

  郭芹進院子的時候韭菜盒子正好出了第一鍋,拴住拿著一個自己咬一口偷偷塞給小黑一口,看見他娘回來了,笑嘻嘻地把小黑擋在身后,“娘!我奶回來了!你出去找豬咋還把自個整丟了?豬都回來老半天了!”

  郭芹嚇得臉色一白,雖然一進屯子就聽說婆婆回來了,可聽拴住這么一喊,還是心驚肉跳的,嚇得趕緊去拽他,“你瞎喊啥!你奶…說啥沒有?”

  拴住知道他娘怕他奶,實際上他娘啥都怕,一到天黑就哭,他一開始可害怕他娘哭了,天天都盼著天別黑,要不他娘又得給嚇哭了,可天天哭天天哭,他看多了也就習慣了,再看著他娘給嚇著了,就不太往心里去了。

  “娘!我奶回來了,今兒個下晚兒我還回我奶屋里睡!你別怕了,我奶回來了,咱家豬肯定不跑了!”拴住根本沒注意他娘又給嚇白了一層的臉色,跑著進屋又去要韭菜盒子了。

  郭芹戰戰兢兢地磨蹭著進門,看到周蘭香在,心里總算是放下一點,她婆婆稀罕這個外甥女,有她在婆婆的脾氣能好不少,而且小香性子好,有啥事也能替她說個好話。

  “娘,你啥時候回來的?小香也來了?這回多住些日子,你可好幾年沒來了!快讓嫂子看看!真是越長越俊兒了!比十七八那時候還好看!”

  “進子也來了!好些年沒見你了,長成大小伙子了!”

  “拴住!別就知道吃!叫小香姑姑和進子叔了沒?”

  一進門,郭芹就招呼完這個照顧那個,平時不太會客氣的一個人,今天熱情得有些反常。

  大姨沒說什么,還像平時一樣,該讓她干活就支使她干活,該吃飯就招呼她吃飯,大家圍著桌子吃了一頓難得的白面韭菜盒子和雞蛋湯。

  吃完飯,周蘭香就招呼韓進,要帶拴住出去轉轉,大姨卻攔住了他們,“都別走,你們不是外人,該知道的也知道了,不用往出躲。拴住也留下,咱們老宋家的男丁稀,可自來一個是一個,沒有一個孬種!拴住以后要頂門立戶的,自小就得經事,今天也留下聽著。”

  郭芹的臉一下就白了,想往外走,腿卻抖得走不動,癱坐在炕上張著嘴看著張桂芝,像一條被扔到沙子里的魚,絕望得馬上就要死了。

  拴住懂事地用衣袖去給他娘擦眼淚,“娘,你別哭了,我奶又不打你,你哭啥呀?”這孩子從小見慣了他娘哭,已經不太把他娘哭當回事了,哄起來輕車熟路,很是淡定。

  大姨端坐在炕上,腰板挺得筆直,“郭芹,我還是那句話,你要往前走一步我不攔著,當初答應你的二百塊錢彩禮還給你,你去商量商量,定下了日子想在宋家出嫁也行,想先回娘家也行。

  你走了也得吃飯過日子,今年下半年的口糧我給你拿著,隊里你掙的公分也都給你,你以后啥時候想來看拴住就來,我不攔著,你要愿意,就把這當娘家,老宋家就當多了個閨女。”

  “拴住,你娘不容易,這些年為你受了不少苦,不管她走到哪,你以后得照樣孝順她,知道不?”

  拴住小大人一樣坐在奶奶身邊,認真點頭,“知道!娘,你別哭了,我長大了孝順你!”

  郭芹撲過來抱住拴住嚎啕大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拴住拿起袖子繼續給他娘擦眼淚,小老頭一樣唉聲嘆氣:“娘,別哭了,小娃子都沒你能哭!你早晚得找,晚找不如早找!”

  這話一聽就不是五歲的小娃娃能說出來的,不是奶奶念叨的就是屯子里人說的。

  大姨很滿意拴住的表現,不枉她這些年下的心思,拍拍衣襟下地,帶著小香和韓進去西屋說話,讓郭芹哭一通吧,即使是起了心要走,真到離了孩子的時候,肯定也得難受。

  郭芹斷斷續續地哭了一個多小時,拴住都給他哭困了,揉著眼睛過來找奶奶睡覺,他娘還在那屋嗚嗚咽咽地哭呢。

  大姨把拴住放到炕上,讓他自個拿個枕頭去睡,然后手腳麻利地納鞋底,準備給拴住再做兩雙鞋,這小子整天在外面瘋跑,腳指頭跟長了牙似的!

  她現在身子硬朗,地里的活干得輕松,針線活更是不輸年輕人,只要不出意外,把拴住帶大看著他成家不是問題。

  老太太的情緒并沒有受多大影響,從郭芹進了宋家門,她就做好了她隨時得走的準備。所以拴住生下來她就自個帶著,這些年孩子也一直跟奶奶吃跟奶奶睡,沒事也不會找娘。

  兩個人的日子也是分開過的,拴住的花銷大姨擔著,飯雖然一起吃,住確實分開的。大姨帶著拴住住老屋,郭芹自個住新房,各人過各人的。

  現在郭芹要走,那她就好好把她送走,留點情分,讓拴住以后也能好過點。

  郭芹哭了大半個下午,直到韓進都要走了,她才紅腫著眼睛過來,支支吾吾地好半天也沒說出來什么。大姨就揮揮手不讓她說了,“你想好了怎么安排就跟我說一聲,我肯定不能難為你。”

  郭芹卻撲通一聲跪在了大姨腳邊,“娘!我不走!我給你養老!我和他一起留下伺候你,以后咱們還是一家人,我們帶著拴住住那邊,你只管享福,我們一起孝敬你!”

  大姨陰沉沉的三角眼惡狠狠地盯著郭芹,“你是啥意思?想帶個野男人回來,住我大壯的新房,讓他兒子叫人家爹,還想受他的家產?”

大熊貓文學    六零時光微微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