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丘也覺得自己特倒霉,“最關鍵的是,之前被發現的只有這一座被盜的古墓,但上個星期,中南那邊暴雨,有研究人員在研究山勢走向時發現了第二座和第三座,他們撒開網去找,才發現那連著的兩座山都被挖空了,里面是古墓群,前天消息就已經確認,圈子里慢慢有了消息,我本來還挺高興的,可昨天這事就扯上了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林清婉同情的看著方丘,這意味著本來級的古墓一下上升到了sss級別,這重要性,哪怕方丘只是被掃到,那震蕩也足以讓翰墨齋傷筋動骨。
“我跟那賣家的交易還算正規,而且價格不低,警方那邊我倒不是很擔心,可圈子里”方丘又巴巴的看著林清婉了,“你也知道,商場如戰場,翰墨齋惹了多少人的眼,平時沒事還好,一旦有事,誰不想從我身上咬下一口肉來,特別是前段時間我從你這兒那的東西,翰墨齋在圈子里的名聲可響了不少。”
“當時是好事,現在全成了人懷疑的證據了。”
林清婉幽幽地道“我那些東西都是正規途徑來的。”
“我知道,我懷疑誰也不會懷疑你啊,可我信你,別人不信我呀。”
“所以這和瞿師叔有什么關系”林清婉將他拉跑的話題又拉回來。
方丘幽怨的道“我剛聽了一耳朵,好像古墓群里發現了大量的甲骨文字,瞿師兄想參與研究。”
“咦,他不是中南大學那邊的副教授嗎古墓群既然在中南省,那肯定會抽調那邊的研究人員過去,他怎么還找我爺爺”
方丘沉默了一下才道“上個學期他手底下帶的研究生才過了兩個,學校有點不滿,又有學生私底下寫了投訴,上次群里有師兄說學校那邊有意要裁掉他的名額,讓他不要招生了。”
林清婉表情便冷了下來。
方丘就嘆了一口氣,“今時不同往日,瞿師兄太古板了。”
“我聽過瞿師叔講課,雖然沒有陳教授風趣,但也還好,該學的知識,甚至是擴展的知識都很充足,學生怎么會連畢業證都拿不到”
“所以說世風日下吶,有勤奮好學的學生遇到貪婪自私又吝于傳道的老師,自然也有瞿師兄這樣的,遇到的是急功近利卻又懶惰蠢笨的學生。”
可既然能考上研究生,那就蠢不到哪里去。
只不過是不想學罷了。
“這個專業就業難,你瞧瞧你當初找工作的風波,一般來說,這個專業出來的學生,要嘛更進一步繼續讀書搞研究,要么去學校教書,再不然就是去各博物館和收藏館了,剩下的大部分都會轉業去做別的,所以現在很大一部分學生考這個轉業只是為了拿一張證書,并不是想學它。”方丘道“瞿師兄很不幸,當初他招的這屆學生沒擦亮眼睛。”
“可我爺爺是教國文的”
“聽說這次負責起底的總負責人是你老師,老師和陳教授關系好,如果陳教授點名要師兄,中南那邊是不會有意見的。”
林清婉就明白了。
瞿宏年紀比方丘大多了,也就比林聞博個五六歲。
他大學是在京城大學上的,大三時,林肅回校教書,剛好接的就是他們班,后來他考研選擇的導師就是林肅。
他是林肅帶的第二批研究生,第二批博士生,關系可見的親密。
除了國文,他還選修了歷史,尤其側重古文字這一塊,這和國文倒也共通。
他對甲骨文幾乎到了癡迷的狀態,以至于他畢業出來去當老師,不是當的國文老師,而是跑去當教人古文字的研究。
他為人正直到近乎古板,這還是他第一次提著禮物來求人,即便這人是他敬愛又親密的老師,一時間也覺得特別難為情。
吭哧的把自己的懇求說完,瞿宏就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等著老師答復。
林肅看著這個弟子,心中就忍不住嘆氣。
他學生不少,真正收入門墻的弟子卻不多,瞿宏算是一個。
這孩子他本來是看不上的,覺得他太過古板,做事不懂變通,但妻子卻說這孩子品格難得。
他看久了也覺得他順眼起來,這才接了他的拜師茶,算是正式收為弟子。
這些弟子中,他最擔心兩個人,一個是方丘,一個就是他。
方丘是太過靈活,他總怕他走彎路,一旦走錯就難回頭;而瞿宏則是太過古板,這在早些年不是什么大毛病,不會交際,有本事,有能力,總有施展之地。
可現在不一樣了,尤其是在社會發展到了一定階段,一個小缺點總容易被無限放大,這個弟子心思又重,他總怕他不得志,最后把自己給憋屈死。
但破天荒的,這個弟子竟然上門來求他了 林肅不生氣,反而覺得三伏天喝了一杯冰水一樣的通爽,笑瞇瞇的應承道“好啊,今天是中秋,我就不打擾小陳了,明天我親自打電話去問問,有了消息我就告訴你,不過你得回答老師一個問題。”
瞿宏面上閃過驚喜,按捺住興奮問,“老師您問。”
“誰讓你來求我的”
瞿宏低下頭去,滿臉通紅,懦懦道“是,是我叔叔讓我來的,說他那邊也沒辦法,只能來求求您看看。”
林肅就笑開,起身拍了怕他的肩膀道“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又不是要做違法犯罪的事,怕什么呢”
“可是”瞿宏紅著臉小聲道“這是走后門啊。”
“這算什么走后門,我問你,上面有要求具體的研究員人數嗎”
“那倒沒有,您也知道,現在墓群還只是大致的框架,誰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研究人員肯定是要根據里面的情況來定,走了這撥來那撥,這是正常的事。”
“那你有什么研究能力”
對于這點瞿宏還是很自信的,脊背繃直了道“老師,別的不說,甲骨文的研究我不敢說在業界里排第一第二,但前五我是一定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