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安嵐郁悶,雖然這些年是賺了不少錢,也做了一些投資,可要花錢的地方太多了,甚至開著那么大個律師事務所,到處都要用錢。
尤其是那件事發生后,現在事務所接的案子越來越少。
她又去了一趟法國,也買買買的花了不少錢,還有好幾套房子的房貸要還…。
“你也知道?”半響安嵐心情復雜地將目光投過去,“我聽說后來陳娟琪地案子私底下協商了?”
“嗯。”
那個案子已經過去了,許薄寒也沒瞞著,“二審輸了,陳家實在沒錢,再加上陳良家實在沒錢,賠了點錢退讓了,林豪坐牢一年就可以了。”
安嵐一聽就笑了,是譏諷地冷笑。
之前陳良哭天喊地的說要為女兒討回公道,其實也不過如此,到最后多拿點錢就可以把女兒賣了。
而她呢,被陳良四處罵的聲名狼藉,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人。
許薄寒看著她眉宇間忿忿的樣子,淡淡然的說:“你在憤怒什么,因為林豪沒有得到足夠的懲罰,還是陳良拿著錢退縮了,現在媒體筆桿子一變,之前罵林豪的,現在反倒跑過來罵你。”
安嵐不得不承認許薄寒言語的犀利,不過她不想這么容易被他戳中自己內心的傷口,“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怪我自己,案子是我接的,路是我選的,我們律師平時接觸的人中,什么品行的人我沒見過。”
“是嗎,”許薄寒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你嘴上說不介意,但其實心里憋著一團火,不過你有這份自知之明是好的,確實你該怪的只有你自己。”
安嵐胸膛起伏,她沒見過這么讓人惱火的男人。
許薄寒卻依舊尖銳的說:“而且你之所以會接這個案子也是有你自己的私心吧,陳良這個案子一開始就很受社會關注,你想通過這起案子讓你的名聲重新達到像之前許正喧那件案子翻案一樣。”
安嵐被說的面紅耳赤,惱火道:“沒錯,我就是這樣,我們律師在這個行業要的是名氣,沒有名氣哪里能掙到錢。”
“不是每次都像許正喧那件案子一樣那么好的,”許薄寒繼續說,“那次是因為有年均霆幫忙,再加上易靖西自首,不然你也不會那么容易翻案。”
“你再說,再說這頓飯我沒辦法奉陪了,”安嵐惱羞成怒。
許薄寒抿緊了薄唇,移開目光。
大約安靜了足足一分鐘,安嵐又喝了兩杯茶,他忽然再次清冷的開口,“別把自己說的那么難聽,如果是為了錢,你也不會在廁所里那樣罵我,你只是把自己代入的太深了,面對案子的時候投入太多感情,你以為自己是在為正義而戰,其實不是,在法庭上很難分得清誰是正義,誰是反叛,你能保證你辦的每一件案子都是在為受害方伸張正義嗎。”
安嵐煩躁,前面幾句覺得這個人是在安慰她,后面又覺得像是諷刺她,“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