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的時候,年汐想到江聿寧要去做臥底了,連吃飯的胃口都沒有。
她到現在都沒辦法接受這個事實。
倒是江聿寧胃口挺好的,因為餓了好幾天,把所有的蔬菜都一掃而光。
“別光顧吃蔬菜,吃肉,”年汐不斷的給他夾菜,聲音悲哀,“到了那邊,說不定連飯菜都吃不上了。”
江聿寧使勁把飯菜噎下去,“汐汐,我又不是去坐牢。”
“我倒寧愿你去坐牢,”年汐苦笑。
坐牢等等就出來了,這個還不一定能等到。
江聿寧:“…”
“你知道怎么做臥底嗎,”年汐忽然問,“其實挺復雜的…。”
“你還是別教他吧,”年均霆打斷,“他的外形最好迷惑敵人了,一看就是很單純無害沒心機的人。”
年汐現在根本不想搭理他,連正眼也沒瞧他,弄得年均霆自討了個沒趣。
吃完晚飯后,江聿寧就推著年汐去外面散步,或許他很快就要離開了,他現在很珍惜能陪伴她的日子。
年均霆坐落地窗外,看著外面的兩個人,低低的長嘆了口氣,“為什么總覺得自己好像把一個單純的人往火海里推似的,洛洛,你說我是不是太狠了,如果江聿寧真的有什么三長兩短,年汐可能永遠都不會原諒我這個做哥的了。”
洛桑輕輕的用手壓了壓他肩膀,“我不知道,但我想如果換成是你的話,你肯定立刻就去了,可能我心里一萬分的不愿意,但也會默默的支持你吧,因為我明白你干的是一件受益于很多人的好事,我想年汐只是嘴上那么說說,但其實她能明白,她會以江聿寧為自豪。”
年均霆深深的看她一眼,握住她手。
院子里。
年汐望著天上的月亮,心情沉重壓抑。
“聿寧,我當警察好多年,以前在警校的時候,有個同事被調去臥底黑幫,后來…后來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說到后面,她心里狠狠刺痛了下。
江聿寧抓了抓后腦勺,“可是你也沒有因此畏懼當警察不是嗎。”
年汐一下子沉默了,是,固然當警察危險,當也充滿了自豪感和正義感。
“你哥可能說的沒錯吧,其實我沒那么脆弱,”江聿寧忽然用力抓緊腿上的褲子,“我十二歲那年,跟隨我父親去越南工作,結果他們實驗室爆炸,我當時正好在實驗室玩耍,爆炸發生后,很幸運沒死,結果被埋在下面十天十夜才被人救出來。”
年汐震驚,她從來不知道他還發生過這樣的事。
江聿寧慢慢蹲到她身邊,雙手抱住膝蓋,“在下面到處都是黑漆漆的,過了幾天我根本不知道,我能動的范圍很小,只足夠轉過身,站直都不夠,很壓抑,我特別害怕,一直哭一直哭,想讓人來救我,可是根本沒人知道我在下面,因為當時實驗室好幾個認識我的叔叔阿姨都死了,我爸昏迷不醒,我媽在新西蘭的庫克山上觀星,沒信號,聯系不上她,我又渴又餓,渴的只能喝自己的血,喝自己的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