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溫錄在醫院病房里醒過來,睡眼惺忪,臉色依舊蒼白。
聞到鼻端有藥水味,他才發現這里不是他的家,也不是酒吧,是醫院。
頭很痛,仔細想了想才想起來,昨天是聶東宇和嚴欽去酒吧接他了,后來將他送到了醫院。
他坐起身,瞇起浮腫的眼睛看向窗外。
這里是一樓,清晨的醫院光芒四射,草葉青蔥,鳥雀在梢頭嘰嘰喳喳叫喚著。
他拿起手機,除了工作上的電話外,再沒有其他一個電話。
溫錄胃不怎么舒服,強撐著下床洗漱。
站在鏡子前,他嚇一跳,微微怔了怔,差點沒有認出自己。
鏡子里的男人像是老了十歲,臉上沒有半點風發的意氣,臉色蒼白如紙,就連嘴唇都沒有半點血色,頭發亂糟糟的,胡茬也很久沒有修理了。
看著自己這副不修邊幅的樣子,溫錄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打開水龍頭,他埋下腦袋,在冰涼的水下沖洗。
這溫度的刺激可以讓他舒服一些,他心口那個位置,依然缺失。
溫錄洗了個澡,洗好后護士就給他送了早餐來,簡簡單單的面條,日系風的簡約碗筷,方方正正的盤子。
溫錄沒有衣服穿,依然穿著醫院寬松的藍色條紋病號服和拖鞋,坐在餐桌邊吃早餐。
并不太合他的胃口,溫錄皺起眉頭,緩緩吃掉這些,速度很慢。
距離童謠跟他離婚已經一個月,他在酒吧里泡了大半個月,出來時,恍如隔世。
酒吧那狹小昏暗的空間常常讓他分不清白晝黑夜,這樣一來,他每天泡在里面時也不會感覺到時光流逝,如果喝醉了,甚至會覺得…一切都是一場夢。
夢醒后,他還是以前的溫錄,他還有一個家。
想到這兒,溫錄拿筷子的手頓住,喉嚨酸痛,目光渙散。
強忍著心里的不適,他繼續低頭吃著面。
九點多,聶東宇來看他,給他帶了營養品,還有換洗衣服和日用品。
溫錄坐在床上,護士又給他吊了一瓶水。
跟以前的溫錄不一樣,現在的他沉默寡言,哪怕聶東宇過來,他也幾乎沒有開口。
聶東宇怕冷場,嘻嘻哈哈說了一堆的話,只不過,依然挺冷場。
“錄哥,要你家傭人過來嗎?”
“不用。”溫錄拒絕了。
“哦,行,那墨墨呢?你想他嗎?想他的話,我接他來。”
“晚上吧,晚上帶他過來。”
“好,好,小墨墨太可愛了,晚上我就接小可愛過來。”
聶東宇等會兒還要去公司開個會,沒呆太久就離開了醫院。
不過,他前腳剛走,后腳…嚴欽就來了。
嚴欽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身邊,還有舒沫。
舒沫穿著米白色的真絲長裙,波浪卷的長發披在肩頭,可能因為沒有穿高跟鞋也沒有化妝,她看上去沒有平日那么張揚,反倒有幾分大學生的純真,就像是二十左右的少女。
但舒沫的眼神跟少女比起來卻帶著明顯的攻擊性和強勢,這一點,又出賣了她的年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