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寂靜,敲門聲顯得格外清脆。
天天正在看故事書,聽到敲門聲,他以為是媽媽回來了,但不敢隨便開門,跑到門口問道:“誰吖。”
許深頓了頓:“我送你媽媽回家。”
也許是隔著一道門的緣故,也許是隔了兩年的緣故,天天第一時間竟沒有聽出許深的聲音。
小家伙仍舊很警惕:“陌生人…不開門。”
“不是。”許深心口突然一頓,“陌生人”三個字略微刺耳。
雖然他和天天以前相處時間不長,但天天沒有聽出他的聲音,他挺難受,這種難受不亞于心臟被人用刀劃了一下。
不過,突然造訪,確實不妥,他給天天的禮物都還在酒店里。
好在黎晚聽到了天天的聲音,喊了聲:“天天,天天…”
她從許深的懷里跳下來,又敲了敲門。
聽到媽媽的聲音,天天這才放心,打開門。
屋子里燈火通明,屋子外的光線略微昏暗。
但,天天在看到許深的那一刻還是張大了嘴巴,驚訝,震驚。
爸爸…
許深看到天天也很激動,心口是跌宕起伏的暗流,他想抱一抱天天,想親近他,但理性還是給予了他克制。
天天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么好,站在門口,不知所措。
黎晚走進家里,她太難受了,一進家就往洗手間跑。
許深看著小家伙:“我可以進你的家嗎?”
天天絞動手指頭,點點頭:“可以。”
天天并不知道他和媽媽之間發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們離婚了,媽媽說,離婚后的父母就不住在一起了。
燈光下,天天纖長的睫毛輕輕翕動,乖巧可愛。
只不過他很緊張,緊張地忘記了要做什么。
許深抬起手揉了揉他的頭發:“長高了。”
天天動了動嘴唇,有些局促。
兩年沒見,天天和許深之間有些生疏和距離。
許深笑了笑:“你媽媽晚上喝了一點酒,你幫我照顧一下她。”
“可以的。”
“嗯,我知道你可以。”許深看著面前的小家伙。
他在黎晚的家中沒有看到唐景州,也沒有看到那個小女孩。
他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黎晚和唐景州沒有結婚。
他在黎晚的家里也看不到男人生活的氣息,門口的鞋架上只擺著幾雙一次性拖鞋。
“天天。”許深喚他的名字,眼神溫柔,“是不是不認得我了?”
“沒有。”天天怎么會不認得,他小小聲,“你是爸爸,我們好久沒見了。”
“是,好久了,我很想你。”許深聽到他叫“爸爸”,眼睛都濕潤了,那種感覺,如春風送暖,融化了心口兩年的堅冰。
這是兩年來他唯一一次覺得,活著,真好。
他也終于體會到“重逢”二字的重量和深沉。
還能和妻兒團聚,是他兩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事,上天尚且給他留了一絲余地,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走入絕境。
他又揉了揉天天的頭發,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不再是他做夢。
面前站著的是他的兒子,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