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著送給別人吧。”韓雨柔眼神淡漠如清霜,一層淺淺的光蒙在眼睛上。
容錦承大概也猜到了,唇角噙著一抹上揚的弧度:“做的時候就是照著丫丫的樣子做的,自然是送給你,還怎么送給別人呢?”
“我不會要。”
“不要就算。”容錦承大手一揚,兔子掉進了垃圾桶里。
他無力地閉上眼,背靠在床上,不發一言,也不再辯駁一句。
不要就算。
算了吧。
他所有的東西,她都不會要的。
東西都不要,更何況人呢。
她連看他一眼都覺得多余,他沒什么好自欺欺人的,她照顧他,只是出于回報。
她厭惡他、討厭他、痛恨他…都是事實。
韓雨柔掀起眼皮子看了看他,也沒說話,離開病房。
她的腳步聲漸漸遠了,直到聽不見。
空空蕩蕩的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一個人,包括那些東西,她都帶走了,什么都沒給他留。
十月末,秋意盎然,楓葉更紅,巴掌大的葉子經脈分明。
路邊的草木都已枯黃,風里總是夾雜著塵土的味道,還有枯草的氣息,混雜在一起,便是秋天。
群租房大院里的花早就凋謝了,就連為數不多的幾盆綠植也被幾個男人養死了。
院子里落了一層金黃的樹葉,沒有人打掃,孤零零地漂泊著。
容錦承坐在大院里的凳子上,抽著煙。
眼神落寞。
胡茬好久沒有修剪,平白給他那張白凈的臉上添了幾分滄桑。
他穿了件長袖白T恤,抽著煙,看向遠處蔚藍的天空。
低平的屋檐把天空割裂成一塊一塊。
鳥兒嘰嘰喳喳叫著。
門推開。
老三回來了。
他抱著一堆剛洗好的衣服回來:“小六,你真要走啊?”
“嗯。”
“那你還回來不?你要是不回來,我會想你的。”老三大大咧咧,依然還是以前的樣子。
“不知道。”
“那你要是出去做生意…成功了,就回來帶帶我吧,我跟你混。”老三道,“我就覺得你跟他們不一樣,我知道你肯定會出頭的,你有一種跟我們不一樣的氣質。”
氣質?
容錦承啞然失笑,他有什么氣質。
他要是跟這個詞沾上邊,他也不至于淪落成這樣。
這東西,他沒有啊。
“小六,年紀輕輕少抽煙,你跟我們不同,我們隨意慣了,你前途無量。”
“我能有什么前途,這次出去是好是壞也說不清,不管了,反正已經下了決定,我還要還你錢。”
“兄弟之間說什么錢不錢的,發達后帶著三哥混就行。”
“嗯。”
“小六,你該不會是被那個女人刺激了吧?她是不是又說你窮了?她要是敢這么說,我去揍她!”
“我本來就窮啊。”容錦承輕描淡寫,窮得叮當響,還欠錢。
“窮怎么了,一不偷二不搶,窮怎么了?那女人就是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人!”
“別在我面前說她的壞話,我聽不慣。”他淡淡道。
老三冷哼一聲:“她把你踩腳底下,你怕是還要替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