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可大行皇后的喪儀才剛剛結束,宮中也不宜大肆操辦,太熱鬧了,顯得對仁孝皇后不敬。”
“這倒也是。”
“可是,若完全不辦,又太過冷清。皇上原本就為皇后的過世而傷心,若再不開開他的心,只怕皇上,連同宮中眾人,都一直沉浸在悲傷的情緒里不能自拔。”
“嗯。”
“所以,本宮想問問你,能不能想個什么法子,既不過分鋪張熱鬧,又能給大家找點樂子,把這個年過過去。”
“這樣啊…”
黎盼兒想了想,說道“妾想的話,不如請個南方的戲班子進宮,唱兩天戲吧。”
“唱戲?”
“是啊,其實仁孝皇后很喜歡聽南方的戲,只是,皇上不喜鋪張,她也就很少聽戲。如今,請個南方的戲班子進宮,點兩出仁孝皇后喜歡的戲碼,算是遙寄思念之意。眾人聚在一起,也算是有個樂子。”
南煙聽著,點了點頭“嗯。”
黎盼兒道“只是,不知道皇上答不答應。”
南煙想了想,說道“本宮先去跟皇上討個示下,若是可以,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吧。”
說著,看著黎盼兒,微笑著道“這可是你晉升之后的第一件差事,辦得漂亮一些。”
黎盼兒會意,急忙起身道“謝娘娘提點。”
南煙點點頭“好了,你回去吧。”
“是。”
延禧宮偏殿中,沈憐香正一臉沉凝的神情坐在窗邊,正好這時,順妃從外面回來。
沈憐香立刻起身,走到門口對著她行禮。
“娘娘。”
兩個人雖然住在同一個宮里,朝夕相對,但因為順妃是個省事的,沈憐香行事也非常柔和,所以一直相安無事,相處得還不錯。
新晴停下來,對著她笑了笑“沒出去賞雪嗎?”
沈憐香搖搖頭“外面太冷了,妾自幼怕寒,還是在屋子里烤火暖和。”
新晴笑道“這樣啊,那到時候在清音閣那邊看戲,怕是要多備幾個暖爐才行了。那邊可比這邊冷多了。”
她說著,便要回自己的房間。
“清音閣?”
聽到這話,沈憐香上前一步,輕聲問道“娘娘說,清音閣?是怎么回事?”
順妃說道“哦,貴妃娘娘今天說了,過年的時候就不準備大辦宴席,只找了南方的一個戲班子進宮來唱兩天戲,也算給大家找找樂子。”
“這樣啊,那也好,宮中也冷清許久了。”
“是啊。”
“這件事,貴妃娘娘去操辦嗎?”
新晴笑道“貴妃娘娘現在還在坐月子呢,哪里有這樣的精力。她是讓宜妃去辦了。宜妃年輕,也伶俐,這件事交給她辦正好。”
聽到這話,沈憐香的神情微微的一凝。
但也只是一瞬間,她立刻就笑道“那這樣,妾就盼著那一天了。”
新晴也笑了笑,便回自己的房中了。
等到她一離開,沈憐香再回自己的房中,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幾步走到桌邊坐下,手狠狠的敲在桌面上。
可是,她的力氣有限。
即使這樣狠狠的敲著,也只是將手指碰得通紅,讓自己疼痛不已。
宮女芙兒走進來,看到她這樣,急忙上前捧過她的手,心疼的撫摸了兩下,說道“婕妤這是怎么了?為什么生這么大的氣呢?”
沈憐香咬著牙,低聲說道“把門關上!”
即便已經怒火中燒,她也還清楚的記得自己的身份,自己只不過是個婕妤,自己的喜怒哀樂不能對別人產生一點影響,反倒,可能招來禍端。
她絕對不能在這種時候倒下。
芙兒一聽,急忙走過去將房門關了起來,又走回到她身邊,輕聲問道“婕妤,你這是怎么了?”
沈憐香沉聲說道“我不服!”
“什么?”
“我不服!”
她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說道“憑什么,她一個小小的庶出之女,也不算什么名門,進宮就能一躍成為貴妃――對了,她還是不應選進宮,她是文帝的選侍,根本就是一女嫁二夫,這樣的人,竟然讓她坐上貴妃之位,如今,更是代行皇后之權。”
“可我,我們這些女子,都是清清白白應選入宮的,憑什么就這樣被她踩在腳下!”
聽到她這番話,芙兒嚇得臉都白了。
她當然知道,自家主子個是心比天高的人,也相信憑她的心思手段,不會久居人下,而沈憐香自己,也是個非常沉得住氣的人。
若不能沉住氣,也不能在吳氏和阮眉的手底下,混那么久。
可今天,她顯然有些沉不住氣了。
芙兒輕聲說道“婕妤這是怎么了?為什么要說這樣的話呢?”
沈憐香沉沉說道“我原想著靠吳氏,她的背后有成國公,不管怎么樣,哪怕她再是蠢鈍如豬,只要我好好的做事,終究能有晉升的機會。卻沒想到,連成國公都倒了。”
“如今,我想要討好貴妃,想要尋求她的庇蔭,卻沒想到,她這么難伺候。”
“坐月子的時候,我去求見了那么多次,她一次都不見我。”
“在思善門的事情上,她也是不咸不淡的處理我。”
“如今,她讓黎盼兒都當上宜妃了,還把那么重要的差事交給她做,而我,我卻連平日里見她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她這,分明就是在針對我!”
芙兒聽了,也皺起了眉頭。
會想起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她輕聲說道“好像,貴妃娘娘真的是在針對婕妤。”
“她似乎,格外害怕婕妤得到圣上的寵愛。”
“是啊,”
沈憐香不甘的說道“之前在幾筵殿上,皇上就留意過我,也是因為皇上的矚目,我才不甘再屈居于阮眉之下。只是沒想到這件事,被貴妃掩蓋了過去。”
“你說得對,她就是不想我得到皇上的注意。”
芙兒輕聲說道“那婕妤,你打算怎么辦?”
“就一直被她這么壓著嗎?”
盛世為凰:暴君的一等賢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