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苦笑道:“妾對她,不可謂不用心,不關照,居然都換不回一句實話來,妾真的覺得——人心難測。”
“她都已經這樣了,為什么還會泥足深陷?”
“妾真的不明白。”
說到這里,南煙又長嘆了口氣。
只苦笑。
倒是祝烽,沉靜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說道:“你不明白?朕卻明白。”
“什么?”
“人走什么路,是自己選的,甚至,遇到什么人,遭遇什么事,也都是因為自己選擇這條路而遇到的。”
南煙聽這話,聽得莫名其妙。
卻見祝烽伸手摸著桌上的茶杯的杯沿,慢慢說道:“你從第一次見到她,聽到她的故事,就覺得她可憐,但你要知道,可憐只是一個人的狀態,卻并不是她的個性。”
“相處這些日子,你認為,她的個性如何?”
南煙一愣。
再回頭一想,的確,自己的確是因為對方可憐,因為她的遭遇而同情她,所以對她照拂有加。
但,如果只說她的個性…
南煙隱隱的也知道,這整個都尉府里,沒有一個人喜歡她。
很多人提起她,都是一副鄙夷嫌惡的神情。
甚至,南煙還聽薛靈提起過,雖然初心是顧以游和佟斯年從荒原上救回來的,但當顧以游負傷被送回都尉府的時候,初心也是出言冷嘲熱諷,甚至說他們活該。
平日里,若是這樣的人,只怕也早就被人掌嘴了。
南煙道:“皇上…?”
祝烽道:“很多事情,不要只聽一面之詞,所有的人在回憶自己的事情的時候,都是站在自己的立場,只訴說自己的委屈,但自己到底做過什么,她未必會全盤托出。”
南煙道:“皇上的意思是,她說的那件事,還有隱情?”
“有沒有隱情,也是他們的事。”
“但她這個人——”
說到這里,祝烽冷笑了一聲。
不過,他又伸手握住了南煙的手,道:“好了,不要談她了,這種人也不應該讓你去花費心思,你現在要花心思的,應該是這里,這個人!”
說著,指向她的肚子。
南煙一聽,再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忍不住笑了起來。
現在不管說什么,做什么,祝烽最關心的,好像都是這里了。
南煙笑道:“可是他很乖啊。”
“從來不吵也不鬧,妾都不用對他花心思的。”
祝烽瞪了她一眼:“他安靜,你就真的一點都不花心思?”
“朕告訴你,這個兒子,朕是寄予厚望,你——”
他的話沒說完,就停下了。
南煙愣了一下,還不知怎么回事,就聽見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不一會兒,小順子就在門口說道:“皇上,吳大人求見。”
房間里的兩個人立刻對視了一眼。
吳大人,顯然是吳定。
他來這里做什么?
但祝烽立刻說道:“讓他進來。”
說完,又轉頭對著南煙,道:“你回去了吧,天色已晚,早點休息。”
南煙點點頭,一邊站起來,一邊說道:“那皇上今晚要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