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烽的手一下子抓空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而南煙下意識的抽回自己的手之后,才想起來自己做了什么,頓時也嚇得睜大了眼睛。
“皇上,我——”
祝烽有點想發火,但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又有些發不出來。
過了半晌,他硬生生的將那口火氣咽了下去,對外面說道:“讓皇后到武英殿見駕。”
小順子一聽,急忙轉身走了。
祝烽又回頭看向她,沒好氣的道:“你怕什么?”
“難道朕跟你——,見不得人嗎?!”
南煙深深的低下頭去。
當然不是見不得人,他們其實也沒有做什么。
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讓人看到,也許是因為,同樣身為奴婢,當初夏云汀被他寵幸,得了一個昭儀的身份,也得了一個“爬床”的名號,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愿意那樣。
看見她將雙手藏在身后,有些倔強的樣子,祝烽又好氣,又有些氣不起來。
半晌,才說道:“在這兒等著!”
說完,便起身往外走去。
一直等到他離開了御書房,大門重新關起來,南煙這才松了口氣。
指尖上,似乎還留存著他的溫度,她小心翼翼的在身后摩挲著手指,又忍不住輕輕的笑了一下。
走進武英殿,許妙音已經盈盈拜倒在地:“皇上,妾特來請罪。”
祝烽一擺手讓她平身,然后坐到了椅子上:“皇后此言何意?你何罪之有?”
許妙音仍然跪在地上,道:“妾已經聽說剛剛在建福宮發生的一切,沒想到是那個宮女麗云。妾治理后宮不力,才會生出這樣的禍事。請皇上責罰。”
祝烽沉默了一下。
若是在過去,這個責罰皇后的確是逃不掉的。
但是剛剛,他自己也有些想明白了,這件事歸根結底,是因為自己在邕州濫殺。
哪怕話不能說明,但在心里,他逃不過。
于是嘆了口氣,道:“皇后先起來。”
許妙音這才告罪,站了起來。
祝烽道:“這件事——皇后的確有治理后宮不嚴之罪,但你剛剛登上后位,要管那么多事,也難免有不周之處,此次就當做一場歷練吧。”
“今后,要好生治理。”
“…是。”
雖然應了,但許妙音心里還是有些詫異。
她心里當然知道,祝烽不可能為這件事重罰自己,但小懲大誡應該是有的,畢竟出身行伍,懲罰分明一向是他的行事風格。
怎么這一次——
是什么,讓他改變了呢?
祝烽抬起頭來,對上許妙音有些疑惑的目光,自己的心里也有些明了,不由得一笑,然后說道:“正好你來了,有兩件事朕也想交代你。”
許妙音忙道:“皇上請吩咐。”
“這件事已經查明,掖庭的宮女都是無罪的,你讓人去好生安撫。”
“是。”
“還有,快過年了——”
祝烽看著這個武英殿,道:“這是朕登基一來過的第一個年,今年又發生了那么多事,你好生操辦一下。”
許妙音一聽,忙喜道:“是。”
但下一刻,她又小心的說道:“皇上,既然已經快過年了,那是不是應該將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