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明放下肩膀上的擔子,伸手接住了楊華梅。
這個當眾擁抱在一起的動作,徐元明從前年輕時候跟原配,都沒有當眾做過這樣的舉動。
沒想到現在都四十好幾的人了,竟然還當眾做出了這樣的舉動。
這個當眾,不僅僅是因為徐元明身旁就站著楊若晴,在楊華梅身后幾步處,還跟著譚氏。
對于這兩人久別重逢后的緊密相擁,楊若晴承認自己是看得有點被驚訝到了,原本她以為類似這種親密的舉動,只存在于自己和駱風棠之間,主要原因還是因為自己是穿越者的緣故,‘會玩’,懂得表達自己對丈夫的愛。
原本她以為在這古時代的莊戶人家,身邊的這些人接受到的很多都是男尊女卑的思想,女人就算再怎么心儀自己的男人,也要保持矜持,不能太過熱情奔放,否則會被視為不正經。
而男人則為了維護自己的大男子尊嚴,可能私底下會主動一點,但是在別的場合,可能會一是一,二是二。
楊華忠和孫氏是最好的例子,而五叔和五嬸也是如此。
誰都知道五叔最稀罕五嬸,但是在楊若晴從小的記憶里,他們在人前,那都是規規矩矩,別說肢體上的接觸了,就算是眼神都不會怎么那啥。
卻沒想到,楊華梅和徐元明給她現場上了一課。
不僅楊華梅當眾主動投奔進了徐元明的懷抱,徐元明還真的伸手接抱住了,完事之后,楊華梅就抱著徐元明撒嬌,訴說著自己這段時日對他的思念和委屈,語氣像個小女孩,仿佛年輕了十幾歲,眼神也能拉絲了。
“我這段時日,雖說爹娘,哥嫂他們都悉心照料我,可我到底還是惦念咱自個的家。”
“今天都大年初八了,你要是再不過來,我都要想著你是不是故意不過來,故意要把我們娘幾個甩在娘家,一個人去逍遙自在…”
徐元明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礙于楊若晴和譚氏都在場,可是當楊華梅像一塊柔軟的糖,粘著他還拉絲的時候,徐元明這塊鋼,就一點點被融化到快要包漿了。
徐元明抬手幫著楊華梅擦拭眼角的淚水,看著面前這個長得并不怎么漂亮,但是五官卻很端正,皮膚也很白凈,因為懷孕身體急劇消瘦而五官越發立體清秀的女人,心中升起陣陣憐惜。
“傻梅兒,說的什么外行話?我徐元明是那種禽獸不如的人嗎?”
“既不是,那為啥都初八了你才過來?”
發大水是正月初三的事情,這期間都過去五六天了,照理說長坪村這邊發水的事情早就該傳遍整個清水鎮,因為大白小黑徐巧紅他們都逃災逃回了鎮上,徐元明自己就在鎮上,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算不知道,沒人跟他說,原本年前臘月定好了正月初三四的樣子就過來拜年,順便接她們母子幾個回鎮上,怎么一直拖到正月初八?
楊華梅越想越委屈,所以言語里多了幾分嗔怪責問。
楊若晴站在一旁倒是沒幫徐元明解釋,盡管在來的這一路上,徐元明已經跟楊若晴這里說明了原因。
但楊若晴不說,這是他們兩口子的臺詞,她不搶戲。
譚氏搶戲了。
“徐元明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我家梅兒天天等你來接,你就算不來接也要吱一聲捎個消息吧?害我家梅兒天天瞎擔心!你啥個玩意兒啊你!”
譚氏這一開口,直接就是開啟了開噴模式,而且用詞造句那是一貫的純天然,主打一個不管死活不問你扛不扛得住!
面對著老丈母娘的責罵,徐元明滿臉羞愧,忙地松開楊華梅的手,上前去朝譚氏鞠了個躬。
“岳母,是女婿的錯,女婿來晚了,讓梅兒擔心了…”
“你不要給我這里假惺惺的賠罪,你要賠罪的人是梅兒,跟我有個啥關系嗎?我倒巴不得你一輩子不要出現,好叫我們母女不分離!”
譚氏這話說的,直接就把藏在心窩窩里最深處的話給說出來,這話可沒睡喜歡聽到,包括楊華梅自己在內。
哪家兒女長大了,還想著一輩子跟爹娘捆綁在一起過日子的?誰都想想要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人生,人又不能一直停留在三歲五歲,是吧!
所以楊華梅直接就來到譚氏跟前,捏住譚氏的手,加重了語氣:“娘,我和老徐夫妻間埋怨兩句,您來就甭湊熱鬧了!”
譚氏邊說邊朝譚氏使勁兒眨眼。
譚氏撇撇嘴,心說自家這閨女真是的,我才是真心為你好,天底下再好的男子漢都靠不住!
“行行行,我不湊熱鬧,不過徐元明你為啥拖到今個才露面,這事兒你必須得給我梅兒一個交代,不然,這人可不是你想接就能接到的!”
徐元明倒吸了口涼氣,老岳母這話啥意思啊?合著這是要把梅兒一直留在娘家?
“岳母說的是!”徐元明說。
他又轉了個身,對楊華梅那作了個揖,直起身滿臉歉疚的說:“梅兒,原本我是打算正月初二就過來拜年,然后接你們母子回鎮上去。”
“鎮上的屋子我都收拾好了,到時候伺候你坐月子的月嫂我也安排到位了。”
“可是正月初一夜里,我被幾個老表們叫去吃酒,夜里回來許是驚了風吧,就病了。”
“這一病昏昏沉沉就是兩三天過去了,兩三天后我好些了,想來接你,可想到我身上的病氣還沒全退,怕過給你們母子,我就打算再等兩天,初六來接,初六是好日子。”
“我怕你著急,就托房東幫忙找個人捎信來長坪村給你,結果那人回來講村子這邊大河發大水,長坪村這一帶淹了,人都撤到山腳下草場去了,得劃船進來。”
“我很是著急,這幾天一邊養病一邊打聽水勢落的咋樣了,是昨天我遇到了晴兒運輸隊的兄弟去鎮上采買菜,得知村里的水退得差不多,能下腳,我就趕緊過來接你了!”
聽完徐元明解釋完前因后果,楊華梅這些天一直壓在心里的各種猜測和擔憂,頓時煙消云散。
又看到面前徐元明蒼白的臉,明顯瘦了一大圈的臉,以及那沒來得及刮的胡子,果真帶著大病之后的虛弱,頓時,楊華梅心里一軟,再次趴在徐元明肩膀上,哭著說:“你都這樣大病初遇,還挑這么重的擔子做啥?不怕又累到發病啊?”
“你要是發病了,我和我肚子里的娃們可咋整?依靠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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