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看著眼前兩個小家伙,小家伙穿的是今天吃酒席的衣裳。
楊若晴又打量著著軟榻,寢臥,窗外,是隆冬,墻角還堆積著一些沒有完全笑容的雪塊。
在她剛才經歷的畫面里,院子外面可是綠樹如茵,花香鳥語不斷,完全就是春夏季節。
什到怎么回事?我是做了個夢啊?
“大奶奶呢?”楊若晴問倆個孩子。
“在那呢!”團團抬手指了下寢房那邊的玉石門簾。
簾子被掀開,王翠蓮進來了,身后跟著蓉姑。
兩人步伐匆忙,蓉姑的手里還端著一盆水,散發出熱氣。
“寶寶們,你們娘醒了嗎?”王翠蓮掀開簾子就忙地詢問孩子們。
兩個孩子異口同聲說:“醒了。”
“哥哥給娘吃了橘子,娘就說話了。”
“醒了就好!”
王翠蓮進了寢房,徑直往軟榻這邊來,看到坐在軟榻上的楊若晴,王翠蓮嚴重都是擔憂。
“晴兒啊,你先前咋啦啊?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和蓉姑沒轍,留了孩子在這里喊你,我們去灶房給你搞熱水,看看洗把熱水臉會不會好一點!”
“大媽,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就是睡太深了。”
王翠蓮說:“許是今個為了去四房吃酒席,起太早了的緣故。”
蓉姑把熱水噴端到軟榻跟前,位置剛好楊若晴伸手就能夠到,高度更是把握得剛剛好,不高也不低,手腕不吃勁。
蓉姑說:“夫人昨夜想必歇息的晚,今早又早起,洗把臉,去床上躺著吧!”
楊若晴點點頭,“你們說的,或許都是原因,我洗把臉出去走走,也懶得再睡了。”
雖然大家對此都有不同的猜測,但楊若晴并不認為跟晚睡和早起有關系。
純粹就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雖然醒了,但是夢境里那種真實的感覺,還有當時看著閨女猝不及防就要出嫁,而自己連未來女婿是誰都還沒摸清楚…
那種快要抓狂的感覺…特別折磨人的情緒,以至于楊若晴醒來后,整個人心情都有些沉重,心口仿佛被壓了一塊大石頭。
洗過臉,楊若晴準備去隔壁娘家院子里轉轉。
團團圓圓立馬跟上,“我們要去找表姐表弟玩。”
“好,那就一塊去。”楊若晴牽起他們的小手,又扭頭對王翠蓮說:“大媽,我一會兒就回來。”
王翠蓮剛才望著楊若晴的背影,眼中依舊憂心忡忡,剛好楊若晴轉過身跟她說話,王翠蓮還沉浸在自己的擔憂里,沒有及時轉換過表情。
于是,這擔憂的眼神就被楊若晴撞了個正著。
楊若晴愣了下,隨即明白過來怎么回事。
她摸了摸兩個小孩的腦袋,“你們去前面等我一下,我跟你們大奶奶說句話就來。”
“好呀!”兩個小孩開始比賽似的往前面楊若晴指定的那個游廊入口跑,“哥哥,我們看先跑到!”
打發走了兩個孩子,楊若晴返身回到王翠蓮跟前,抬手握住王翠蓮的手。
“大媽,別擔心啦,我沒事的,就是做了一個怪夢,醒來有點回不過味兒。”
“怪夢?是啥樣的怪夢啊?該不會是上回在草場那種…”王翠蓮話說半截不說了,草場的事情留給大家陰影太重,不想說,不吉利,怕再次把邪祟給招惹過來了。
“大媽,你別擔心呀,這次我是正常的做夢,并沒有那些邪祟和不好的東西。”楊若晴輕輕搖晃了幾下王翠蓮的手,說。
“那你夢到啥了?有空跟大媽說說?”
“好,等我回來,我跟你說,仔細想想,還是挺有意思的。”
楊若晴其實是可以留下來跟王翠蓮說說的,也不是說就一定要去娘家那邊,只是,剛才跟兩個小家伙說好了,讓他們兩個先去游廊入口那邊等自己。
如果自己臨時又改了主意,那兩個小家伙是肯定不樂意,所以楊若晴不打算節外生枝。
帶了兩個小家伙離開了家門,在門口大路上,看到劉金釧和三丫頭拎著滿滿一大桶的臟衣服往池塘那邊去漿洗。
這兩天四房忙著準備酒席的事情,估計漿洗衣物那塊都壓在那里了。
現在荷兒順利出嫁,她們也能騰出手來把這些臟衣服好好拾掇拾掇。
面對著三丫頭和劉金釧的打招呼,楊若晴微笑著回應了。
“你們去漿洗,孩子們誰照看啊?”
三丫頭的兒子兩三歲了,劉金釧的兒子還不到三個月,都是旁邊不能離人的年紀。
三丫頭說:“兩個孩子剛好都哄睡了,我娘在邊上照看呢。”
劉金釧說:“二姐和春霞她們也在跟前,我們就抽空過來把這幾天壓下來的臟衣裳收拾收拾。”
楊若晴掃了一眼那些臟衣裳,明顯還有荷兒先前換下來的。
荷兒出嫁之前身上原本是穿了別的衣裳的,后來出嫁前里里外外都換上了嶄新的衣裳,臟衣裳不可能隨著嫁妝一塊兒帶去李家的。
所以只能留在娘家,等她三朝回門的時候,到時候再順手帶去李家。
楊若晴她們這些出嫁的閨女,當初也是這么‘巧妙’過來的,嘻嘻…
“先前過來的時候,聽到四嬸哭得挺傷心的,現在好些了吧?”
“多謝晴兒姐關心,我們哄了一會兒,娘漸漸地平復了些。”三丫頭說。
楊若晴點點頭,“那春霞…也還好吧?”
提到春霞,三丫頭臉上的笑容就有點復雜了。
“這話咋說呢?這孩子吧,雖說打小不在我大姐跟前長大,但到底是母女。”
“今個大姐出嫁,這孩子情緒一直很低落,早上也沒吃幾口,這會子跟著她嘎婆在屋里呢!”
“給她點時間吧。”楊若晴道,荷兒出嫁,四房這院子里再沒有荷兒的身影。
對于春霞來說,估計心理上又一種空落落,很荒涼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奇怪的,估計很多小孩子小時候都有過。
哪怕你親戚家再如何的喜歡你,歡迎你過去做客,但你如果是自己過去,你父母沒有同去,你多少都有一種滿屋的客人,你卻游離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