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山。
我們有很多罪證在手。
張天意掃了一眼眾人,隨后,眾人的聲音漸漸沉寂下來。
按照以前的規矩,張天意做出這樣的表情,就是為了定調子,其他人在這個時候,都應該來支持張天意。
這是榮山寨用血的教訓換來的。
曾經不少次,明面上,暗地里,不少人違背張天意的命令,自行其是,結果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很多反對張天意,非要反著來的江湖客,都死于非命。
這些血的代價,多次證明了一個最簡單,最樸素的道理。
跟著張天意有肉吃,反對張天意沒好下場。
駱大哥,我們這些人所求的只有兩個字,活著!
張天意緩緩道:我們很多人,都是被朝廷逼迫的無路可走,這世道讓我們活不下去,這才山中聚義的。
駱大哥,只要朝廷能保證我們好好活著,有尊嚴的活著,別的細節我們可以談。
張兄弟,有件事我必須說清楚……那些作奸犯科,罪大惡極的,還是不能就此放過。
駱風棠正色道。
這點你放心,我們這些人不存在罪大惡極,當然,跟朝廷軍隊廝殺,互有死傷是避免不了的。
張天意道。
這個不算,戰場廝殺算不得數的,我指的是殘殺百姓,禍害百姓之舉。
駱風棠解釋道。
我們會配合的,真要有那樣的人,絕不姑息。
張天意斬釘截鐵道。
那就好,既然我們大的方面已經談妥的,現在就讓我們好吃好喝,玩樂一番,不談正事。
駱風棠微微一笑。
既然說好了兄弟相稱,也不用一直端著說正事。
好,上菜,兄弟們吃著喝著。
張天意抬手道。
隨后,酒菜流水席一般的端上來,眾頭領,以及駱風棠等人,都吃喝起來,沒多久,三杯酒下肚,氣氛立刻活躍起來。
行酒令,猜拳等等,很快駱風棠就融入眾人當中,他本就是出身底層,其他人會的東西,他也都會,不存在顧忌身份的擔憂,可以和眾人勾肩搭背。
一直等到酒席結束,眾人各自離去,墨安白提前被安排進入一處小院子里休息,而駱風棠跟著張天意,來到后面的一處靜室。
駱大哥請坐,這里只有我們二人,有話可以暢所欲言。
張天意讓人松了醒酒湯和熱水熱毛巾來。
駱風棠喝了醒酒湯,又用熱毛巾擦了把臉,便坐在附近的椅子上休息。
榮山寨里可能有不少播州楊氏那邊的探子,甚至可能還有南巫教的人。駱風棠正色道。
播州楊氏的探子肯定有,但怎么還會有南巫教的人?怎么又跟南巫教扯上關系了?
張天意問道。
南巫教跟播州楊氏勾結在一起,郡守萬一仁跟南巫教也有關系,他使用一種新型福壽膏來控制人的思想,那種新型福壽膏正是南巫教的人制作的。
駱風棠道。
我聽說過福壽膏,那種東西跟煙草不一樣,據說成癮性很強,毒性很大,有致幻效果,新型福壽膏又是什么?
張天意疑惑道。
你對福壽膏的認識是正確的,而新型福壽膏的提煉過程跟普通福壽膏很不一樣,物品的成分也不一樣,但起到的效果可能是普通福壽膏的十倍以上,一旦吸食,幾乎沒有什么好辦法徹底戒除。
駱風棠面容很是嚴肅。
那就只能從源頭來進行禁絕了,我很擔心榮山人會去嘗試新型福壽膏。張天意皺眉。
有一說一,他對榮山好漢們的素養,并未有太高的期待。
很多榮山好漢大字不識一個,很容易就被人給蠱惑了。
你提前說清楚,最好核心之人,都是一個個談,讓他們遇到新型福壽膏,一樣不能嘗試,要及時告之。
駱風棠能想到的辦法只有這個。
這些必須要做的。
駱大哥,我看我們榮山要獨自建軍營的話,還是需要朝廷派人指導才行,要不然,那些人自由散漫,只能作為策應搖旗吶喊,很難作為主力沖鋒陷陣。
張天意皺眉。
榮山好漢,守守山寨,依照十萬大山的復雜地形,跟朝廷打一打游擊,還是沒問題的,但真正作為大兵團來正面作戰,那就不行了。
無論是紀律性,還是遇到傷損以后的韌性,榮山寨好漢都遠不及朝廷正規軍隊。
我也沒打算讓榮山寨做主力正面進攻啊,你們最適合干的是運送糧草,攔截糧道,打游擊搞破壞,或者在恰當的時候加入戰場……
駱風棠微微一笑。
這樣也好,現在的榮山寨的確難當大任。
張天意長吁一口氣,心里倒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盡管他也是有些不甘心,但他明白這才是最理性,最恰當的安排。
榮山好漢們,的確不能作為正面進攻的主力。
至少現在這時候是萬萬不能的。
除非以后經過訓練,讓榮山人能脫胎換骨,改掉那些江湖習氣,真正以一個士卒的標準來要求自己。
駱大哥再說說南巫教之事,我擔心南巫教的人在耍什么陰謀。
張天意有一種預感,南巫教遲早會成為心腹大患,那伙人能拿出新型福壽膏那種害人的東西,可見那些人究竟是什么心性。
陰謀肯定會有的,但現在我沒想明白他們在耍什么陰謀,也沒有相關的情報。
駱風棠微微嘆息。
他現在身邊最需要一位洞察力極強,能分析局勢的智謀人士,在這方面,紫煙是不夠好的,她思維有一定的局限性,也因為事務繁忙,很難全心全意的幫駱風棠謀劃。
現在張天意正是這樣的智謀人物,榮山寨多少次生死危機,都是他想辦法化解的。
沒有情報也沒關系,我們可以推測一下。
南巫教想要的是什么?我看多半是傳教的權力,他們很難突破黑蓮教的封鎖進入大齊內部,所以,他們的突破口應該就在播州。
他們肯定不想朝廷徹底收復播州,因此,他們多半會千方百計的阻礙朝廷開春攻勢。張天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