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扶著孫氏,就是聽著譚氏這霸氣的話語下進了堂屋。
娘倆個也沒出聲,找到凳子坐下來。
孫氏用目光問詢旁邊的鮑素云和楊華梅她們,楊若晴則是笑瞇瞇打量著燈光下的譚氏。
譚氏紅光滿面,坐在那里悠哉的喝著茶,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
再聯想譚氏先前說的那些話,顯然譚氏今晚宣泄的很徹底,也很過癮。
桌邊,楊華忠接著跟譚氏那溝通:“娘,你今夜鬧了這么大動靜…”
譚氏忽地抬斷楊華忠的話:“老三,我不是鬧,我目標很明確,就是沖著那個老東西去的。他要是不在戲臺子上,我保準不會說半個字。”
楊華忠點頭:“好好好,你不是鬧,那你明日別這樣,行不?那戲臺子是搭給鄉親們看戲的,咱有啥事兒私下里解決,不要把旁人全牽扯進去,成不?”
譚氏道:“明日會不會這樣,我也不敢保證。不過有句話我就撂那兒,明日聽戲,老東西要是還敢跑臺上去坐著,我不僅要吵,我還要放把火燒了那戲臺子,叫他給我裝威風!”
楊永青再次笑起來:“奶,你咋就這么不待見我爺去臺上聽戲呢?好歹那是我大哥掏的錢請的戲班子,我爺覺得自個腰桿硬,是關系戶,尋個與眾不同的好位置這也沒啥呀!”
譚氏朝楊永青那哼了一聲:“那之前駱家掏錢請戲班子,咋也沒見駱家人和你三叔三嬸跑戲臺子上去聽戲啊?”
“那個老東西,一把年紀了還想著出風頭,我就是不準他坐戲臺子上面。”
楊若晴也忍不住打趣道:“奶,指不定我爺上了年紀,眼神不好使,耳朵也背,坐得近瞧得仔細也聽得明白啊,您老就心胸開闊點,隨他唄!”
譚氏便循著楊若晴這聲音傳來的方位扭過頭來,一臉鄙夷:“你真當他坐那兒是為了聽戲?他個老東西悶騷,坐那么高是為了把戲臺子底下的老太婆,大媳婦們瞅個明明白白,戲臺子上的燈火再亮堂,也照不進他那齷蹉陰暗的心窩窩里去!”
原來老漢坐那么高是為了看女人啊?
楊若晴捂住嘴,被譚氏這抖出的真相震驚得不知說啥好了。
而堂屋里的其他人也都倒吸了口涼氣,廖梅英這種臉皮薄的孫媳婦,臉都紅了。
“娘,你這說的…也太夸張了。”楊華忠也很尷尬,只得硬著頭皮打圓場。
自己都覺得這打圓場的話有些虛,畢竟之前老楊頭對癩子媳婦,也就是祥子娘想入非非,還悄悄送錢的事兒,大家伙兒都一清二楚。
本身就歪了,不能怪老太太說。
“娘,今夜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歇息吧。”楊華忠再次提議。
譚氏穩穩當當坐在那里:“明日哦,老三你給我把話遞過去,明日老東西要還跑去戲臺子上坐著,別怪我不客氣,這戲誰都甭相看!”
楊華忠連連點頭:“放心吧,一定不會再上去了。”
譚氏這才滿意的放下茶碗,抬手攏了攏一絲不亂的發髻,緩緩站起身。
pk時發型不亂,這是楊若晴給自己這位祖母貼上的標簽。
鮑素云和楊華梅趕緊過來扶住譚氏往外走,其他人也都跟著散了。
待到屋里就剩下楊若晴和孫氏的時候,孫氏突然有感而發:“你爺的性子,也只有你奶能挫他銳氣了。”
楊若晴對此由衷的贊同:“我爺之前那么多年都老老實實趴著,主要還是我奶鎮住了,后面幾年我奶眼睛瞎了,我爺就漸漸的嘚瑟起來。”
“若不是祥子娘的事情徹底激怒了我奶,我奶也不會跟我爺反目。”
而事實證明,反目了好啊,反目之后一個是矛一個盾,湊在一塊兒天雷勾地火,有啥事兒往后就派譚氏出手,也省了他們這些晚輩的麻煩。
譚氏前腳離開,后腳余興奎就披著夜色過來了。
“三哥,老楊伯那里怒焰滔天,老四和永仙都勸不下去,老四打發我來跟你這說一聲,讓你過去幫著勸勸。”
聽到余興奎的話,楊華忠黑著臉站起身往外走。
楊若晴也跟著起身,打算去看第二場熱鬧。
臨走之前不忘跟孫氏這道:“娘,待會棠伢子若過來接我,你就說我去了村口我爺那。”
到了院子里,剛好楊永青也沒離開。
“永青你咋沒回去?”楊華忠詫問。
楊永青咧著嘴笑:“我也想去瞅瞅我爺這會子是啥樣子。”
這又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幾人火速趕到村口那小宅子里,剛進院子門就聽到堂屋里在摔東西,還伴隨著老楊頭呼天搶地的咒罵:“…你們攔著我做啥?放我出去,我今個不收拾了那個瞎了眼的老婆子我就不是個爺們!沒有別人腳背高的玩意兒,丑人多作怪,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煞老子的威風,打老子的臉面,老子要休了她…”
“爺,你沒得休,你自個早就從老楊家家譜里除名啦,如今你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老光棍呢!”
一道清脆的聲音橫空插進來,生生截斷了老楊頭的咒罵。
敢說這種話的人,除了楊若晴也沒別人了。
方才在來的路上,余興奎就把老楊頭的情況跟楊華忠和楊若晴這里說了。
老楊頭惱火,跟譚氏惱火是為了同一件事,那就是坐在戲臺子上面聽戲。
老楊頭覺得這是他應該坐的地方,是特權,明日還要坐。
可是譚氏讓他丟了臉面,所以他才不依不撓。
楊華忠聽到這個就頭大,于是楊若晴主動把事情攬過來了,約定好待會進去后楊華忠不急著出聲,讓她來打頭陣,這才有了她方才攔截老楊頭的話。
屋里就三個人圍在老楊頭身邊,分別是小老楊頭,楊永仙,楊華明。
看到楊若晴幾個進來,小老楊頭和楊華明明顯松了口氣。
而楊永仙則是目光復雜的打量著楊若晴。
楊若晴無視楊永仙的打量,目光直直落在老楊頭身上。
此刻,老楊頭披頭散發,眉毛胡子一根根倒豎起來,臉上漲得跟豬肝色似的,一半身子在輪椅上,另一半身子懸在半空,被小老楊頭和楊永仙幾個合力托著,怒發沖冠,睚眥欲裂,整個人就跟一只被架在烈火上烘烤的老刺猬似的,身上哪哪看著都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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