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斑朝自己這屋門口走來,照例又要站到那邊花壇底下去,小潔一把拉開屋門沖出去,指著張斑的鼻子尖聲大罵:“張斑你能不要這么死皮賴臉嗎?我想見妍兒,你就是不帶她過來,找出一堆的借口,那些都是狗屁!”
“我孫小潔現在就把話撂這兒,你要么帶妍兒過來見我,要么就永遠不要來了,爹,娘,你們快來啊,把這個人給我趕出去!”
小潔聲音剛落,大孫氏和小潔爹他們就沖了過來。
其實先前大孫氏看到張斑一個人過來就氣得要來攆人,結果被小潔爹攔住了。
這會子聽到小潔的喊,兩口子趕緊過來。
大孫氏直接抄起笤帚把張斑往外攆,真是越看越不像話,昨日她這個丈母娘都好心提點他了,今日又不帶孩子過來,這不是故意嘛,壓根就不把她的話,也不把小潔的感受當回事!
大孫氏越想越生氣,手里的笤帚也不客氣的招呼在張斑的身上。
“你這個厚臉皮的無賴,滾,給我滾,咱家不歡迎你,滾出去!”
張斑四下躲讓,還是不像回去,求助的目光投向小潔。
哪知小潔壓根就不看他一眼,站在那里,眼角泛紅,當他看向她的時候她轉過臉來,眼底都是仇恨和憎惡。
這讓張斑的心狠狠顫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心口上重重捶了一下。
怔愣的當口,他肩上又挨了大孫氏狠狠幾笤帚,有一笤帚甚至還擦著他臉頰,差點刮到他眼睛,火辣辣的疼。
“岳母,求求你別這樣…”
張斑作勢又要給大孫氏下跪,大孫氏抬起一條腿直接擋住了張斑的膝蓋。
“男子漢大丈夫動不動就下跪,你還有沒有一點骨氣?你這個軟骨頭,做不得一點實事,就會下跪來乞求原諒,你不像個男人你曉得不?把閨女嫁給你這種人是我們瞎了眼,你滾,你趕緊滾!”
大孫氏一路將張斑打出了孫家,期間,小潔爹一路陰沉著臉,沒有說半個勸阻的字。
甚至于到了院子門口,張斑抓著門框還想做最后的掙扎,被小潔爹掰開他的手指頭并把他推到了院子門口。
“張斑,不要怪你岳母趕你,雖說你這幾天都過來蹲守,可你的誠意,我們是真的看不出來。你還是別來了,大家暫時都別見面了,都冷靜冷靜。”
“你跟他廢話啥呀?進來進來,我要關門了!”
大孫氏一把將小潔爹扯進院子里,然后‘砰’一聲關上門。
院子外面,張斑愣愣看著面前緊閉的院子門,沮喪到谷底了。
隔天,張斑當真沒有再來。
接下來好幾天,張斑都沒有過來。
小潔又傷心又絕望,跟大孫氏和小潔爹道:“這日子真的沒法再過了,爹,娘,你們幫我做主跑一趟張家,我要和離,必須和離!”
“你和離了,妍兒怎么辦?想要見孩子就太難了!”大孫氏哭著道。
小潔爹抹了把眼里的淚,“娘,能不能跟我姑姑和姑父說一聲,求他們動用大安表哥和晴兒表姐他們的勢力,咱以權欺人一回吧,成嗎?”
大孫氏怔住了,呆呆看向小潔爹和老孫頭。
小潔爹和老孫頭也有些茫然,“咱還從來沒做過那種事啊,只怕你姑姑姑父他們自己也沒想過要以權欺人吧?這…這有些為難了他們!”
小潔想想也是,只得捂著臉又哭了。
事情怎么會糟糕成這樣!
小潔爹還是把這邊的情況跟楊華忠和孫氏那說了。
楊華忠道:“若是當真抬出晴兒和棠伢子他們的勢力,從張家把妍兒要回來不是難事,只不過,孩子回來了,往后孩子真的陪小潔過一輩子,小潔再不嫁人?”
這一問,倒把孫家人給問住了。
小潔爹道:“那肯定不成啊,小潔還這么年輕,咋能一輩子不嫁人呢?有更合適的肯定還要再走一家的。”
“既然再走一家,那妍兒呢?帶?還是不帶?”楊華忠問。
孫家人傻眼了。
大家伙兒面面相覷,是啊,帶還是不帶?
帶著妍兒,改嫁去別家,幾乎很少有人家樂意接納這個拖油瓶。
那到時候妍兒還得繼續留在孫家。
可孫家沒有爹,也沒有娘,即便孫家人再疼愛妍兒,那也是殘缺的。
倘若小潔改嫁的那家愿意接納妍兒,妍兒在新家真的能過得好嗎?小潔又能過得自在嗎?這些問題都是和離并搶回孩子之后要面對的現實問題啊!
“這可咋辦啊?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我的小潔咋這么命苦!”大孫氏忍不住哭出了聲。
小潔煩躁得不行,“姑父,一個張斑已經讓我受夠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嫁人了,我就帶著妍兒過,再也不分開!”
“姑父,求求你們去一趟張家,幫我把婚事斷了,帶回妍兒吧!”
小潔給楊華忠跪下,額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
楊華忠和孫氏趕緊過來把小潔扶起。
“小潔,你別這樣,有啥事兒站起來說。”
小潔泣不成聲,但態度卻很堅定,那就是要和離,死活都要和離。
“好,你別哭,你的態度我們都明白了,我陪你爹先去張家走一趟。”
就這樣,楊華忠和小潔爹收拾了一下,一起動身去了鎮上的張家。
天快黑的時候,楊華忠和小潔爹終于回來了。
“說得咋樣?還有妍兒呢?咋沒帶回來?”大孫氏立馬迎上去問。
小潔也緊張的跟在后面,眼中都是焦急和問詢。
楊華忠道:“這幾天怪不得張斑沒過來,原來是病了。”
“病了?”大孫氏訝異,隨即笑了,“活該,病了好,這就是報應!”
“莫不是裝的?再次博取同情?”小潔問。
小潔爹看了大孫氏和小潔一眼,道:“不是裝的,我親眼看到了,他都病了好幾天了,發了燒,我們去的時候大夫剛剛出來,看情況病得還很嚴重,一直在說胡話,喊咱小潔的名字。”
聽到這話,小潔愣了下,隨即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他的身體一直不好,文人的羸弱,聽他說以前有一回發燒鬧風寒,躺在床上足足打了三天的擺子,冒虛汗,差一點就沒命了。
這回…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
小潔突然就有些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