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你這斷了那門親,兵兵心里咋想?到時候被別有用心的人一挑唆,說你這個爹娶了后娘,就不讓讓前妻的孩子跟嘎婆家走動,”
“你是親爹,兵兵再咋樣怨恨你也不敢把你怎么著,可萍兒就背鍋了呀!”
一語驚醒眾人。
周生大哥道:“你大嫂婦道人家,今個這話還真是說到點子上了。”
“看來這門親不能斷啊,斷掉了,別說兵兵,這外面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把你和萍兒給淹死。”
周生和萍兒面面相覷,兩人都傻眼了。
“晴兒,你有啥好主意不?”周生果斷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楊若晴身上。
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齊刷刷投向她身上。
楊若晴心中苦笑,自己這明明是個臭皮匠,靠著一腔的潑辣趕跑了兵兵的三個舅媽,咋這會子突然又變成了智多星啊?
她放下手里的茶碗抬起頭來,對周生道:“周生哥,清官難斷家務事,說實話,我也愛莫能助啊,這事兒只能靠你和萍兒自己了。”
“啊?”周生一副傻眼的樣子,而且還很迷茫。
這讓楊若晴仿佛看到了當年跟在鳳枝屁股后面的那個傻大個的男人,雖然長得高大壯實,也勤勞踏實。
可這本事,還是謀略,也是真心的欠缺。
老實人,沒啥大能耐的老實人啊!
“晴兒,你跟萍兒情同姐妹,如今萍兒嫁給了周生,那你跟周生也是親戚了,”周生大嫂好言央求道。
“你腦瓜子靈活,比咱這一屋子的人都轉得快,也有本事,你好歹幫著出謀劃策一下哈?”
周生大嫂再次央求著。
楊若晴卻果斷搖頭:“先前對著外人,我肯定是要站在萍兒娘家人的立場來給萍兒撐腰的。”
“包括現在跟周家大嫂你們說話,我依舊立場很明顯,我是萍兒的娘家人。”
“如果萍兒沒做失理的事,而你們周家人卻欺負她,我肯定會以娘家人的身份站出來維護萍兒,”
“包括這村里誰欺負了萍兒,我都一樣會站出來。”
“但是跟兵兵舅舅家那邊的事兒,這就是你們周家跟那邊的對手戲了,萍兒如今是周家的媳婦,是周生哥的妻子,”
“保護萍兒,這是你周生哥,還有你們周家要做的事,不能事事都求助我。”
楊若晴把這其中的關系,和每個人扮演的角色,立場,該做的事,開門見山說得一清二楚。
說完后,堂屋里都安靜了。
片刻后,周生抬起頭來,目光中多了一些堅定的東西。
“萍兒你放心吧,等后天陪你回門,我再親自去一趟兵兵舅舅家那邊,把事情攤開來擺在桌面上談!”
“我到時候把兵兵也帶著一塊兒去,當著孩子的面談,要是想做親戚,就好好做,逢年過節走動走動。”
“要是兩看生厭,就此把話說開,往后這大人之間就不再走動了,兵兵私下里想要去舅舅家那邊看看,我也不攔著,就這樣!”
聽完周生的話,萍兒輕輕點頭,“周生哥,你做啥決定,我都支持你。”
周生也看著萍兒,眼中滿是內疚。
楊若晴則撫掌:“這才是一個當家男人該有的擔當嘛!”
今夜是周生和萍兒大喜的日子,大家伙兒商量完了事情后,都很默契的起身告辭,不想耽誤他們兩個洞房。
當然了,今夜也沒人過來鬧洞房。
主要是白天那事兒一鬧,大家都不好意思過來再叨擾他們兩個。
回來的路上,楊若晴和小玉結伴而行。
“晴兒姐,你覺得萍兒姐能扛得住兵兵幾個舅媽的騷擾嗎?”小玉好奇的問道。
楊若晴笑了笑道:“扛不住也得扛啊,她嫁給了周生哥,便是嫁給了周生家那邊的所有親戚朋友。”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
婚姻,則是兩個家族,兩邊關系網對接的事兒,說復雜也復雜,說簡單也簡單,就看當事人如何去打理了。
“晴兒姐,從今日萍兒姐和你的表現來看,我覺得你是個堅強的人,萍兒姐有些軟弱啊。”小玉接著道。
“你當時都把那個五舅媽按在地上讓萍兒姐上去甩兩巴掌,她都不敢,選擇息事寧人,哎!”
小玉言語之間,對萍兒頗有點失望,好像面對著一團糊不上墻的泥巴似的。
楊若晴則笑了,抬手摸了下小玉的頭,道:“你呀,雖然做過幾年的圣女,腦瓜子是靈活,也有魄力,不過,在心智方面你還得多練練啊!”
小玉不解,抬頭看著楊若晴。
楊若晴便停下來,語重心長的道:“一個人,強不強大,不是光看她外在表現的是溫柔還是霸道。”
“弱者,易怒,如暴躁的獅子。”
“而強者,更多的時候則平靜如水。”
“一個人是不是堅強,不是看她征服了什么,而是看她能承受什么。”
“沒有誰可以征服一切,但是,真正堅強堅韌的人,不管面對什么樣艱難的處境,都能頑強面對,默默承受,積極改變,等待轉機!”
“所以,萍兒看似溫柔軟弱,但是,她卻是一根生長在石頭夾縫中的野草,她有她的強大,不要輕視。”
萍兒可是在云城楊府內宅里混出來的。
能夠陪伴威嚴狠厲的當家主母周氏,而且一直深受周氏的器重和信任,憑借的不僅僅是萍兒家生子的身份。
而是萍兒的智慧。
每一個人,都有她的生存之道,不能拿自己的生存之道去衡量別人。
小玉淡淡的峨眉蹙在一起,明亮聰穎的眼睛里閃爍著思索的光芒。
顯然,她是在努力的消化楊若晴方才那番有點深邃的話。
“晴兒姐,我似乎明白了一些。”過了一會兒后,小玉道。
楊若晴勾唇,“有些東西,說一說你就明白了,但有些東西,必須要自己去親自經歷和感受啊。”
只有站在懸崖邊,經歷了徹底的絕望和逆境后,才會懂。
“不要急,你還小,來日方長,等你經歷了自然就懂了,但如果可以,我寧可你永遠也不要懂。”
她柔聲說道,眼睛里都是姐姐對小妹妹的疼惜和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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